【写给汉学家的小说】顾彬品尝牛肉汤

　　顾彬先生起床后稍微运动了一下，正准备去酒店的餐厅用早餐，舍得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走走走，来淮南怎么能不尝尝淮南牛肉汤呢？”

　　“哦，是你们当地的风味小吃？”顾彬问。

　　“小吃是小吃，那名头大了去。救驾汤。皇帝老子吃的汤。”

　　“那我是得去尝尝，也体验一把当皇帝的滋味。”二人大笑。出了酒店左拐步行50米左右便是一家牛肉汤店。老板跟舍得很熟，还没进门就热情地招呼起来：“舍老师今天有客人？”

　　“是是是，德国的一位朋友。”

　　“哟，还是国际友人呢，请，快请，雅间坐。”

　　不一会儿工夫，老板就端上了两盆牛肉汤和一盘烤得金黄的烧饼：“二位请慢用。有啥需要言语一声。”

　　“顾先生是要咸汤呢还是甜汤呢？”舍得问。

　　“牛肉汤还有甜的？”顾彬觉得新奇。

　　“哦，不是。甜汤是指没加盐的原味牛肉汤，味清爽而醇厚。咸汤味稍重一点。”舍得解释道。

　　“那我还是要原味的吧。”

　　舍得用小碗给顾彬盛了几勺甜汤：“香菜、辣椒等调料你随意放。待会儿再尝尝咸汤。”

　　顾彬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又吃了些牛肉和粉丝、千张，果然味美汤鲜，赞不绝口：“原来牛肉还有这样的吃法。太爽口了。刚才你说是皇帝吃的，怎么回事？”

　　“哦。关于牛肉汤的传说很多，救驾汤这名称与宋太祖赵匡胤有关。传说赵匡胤驻兵八公山下，攻打寿春，屡攻不下，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反被困南塘。当地老百姓把自家耕牛纷纷宰杀掉，煮成大锅汤，送进赵营，官兵喝后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攻破了寿春城。赵匡胤登基后念念不忘南塘的牛肉汤。赐名救驾汤。”

　　正说着，瑞安也从田家庵赶过来了。

　　“来来来，我们刚吃。你也来碗救驾汤吧。”顾彬说。

　　“我是吃了早餐来的。”瑞安说。

　　“你已经跑了那么远的路了，再吃一点。”舍得说着就为他盛了一碗。

　　“刚才舍得给我说了牛肉汤的典故。我正要向你请教玻璃联的知识呢。那就边吃边谈吧。宋明早就跟我说过你是对联专家。”

　　“专家谈不上，爱好而已。我有句口头禅：诗为文之精，联乃诗之华。这玻璃诗源于篆字。大概在战国晚期时，贵族中就有人用对称的篆字刻在琉璃、象牙、陶瓷、铜镜上作为装饰，两面看到的字是一样的。”

　　“哦，”顾彬点点头，“这历史真是很悠久啊。”

　　“因为仅限于极少数贵族把玩，渐渐就失传了。随着文字的发展，带偏旁的不对称字越来越多。诗歌越来越发达，”舍得接着说，“玻璃联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到了清朝，玻璃制品普及到了一般人的生活之中，玻璃联才又被发掘并兴盛起来。乾隆年间的吴山尊，也是我们安徽人，嘉庆4年得进士，由翰林院编修仕至侍读学士。他复兴了玻璃联。至此玻璃联、玻璃诗才进入到了寻常百姓家。”

　　三人吃饱喝足了，宋明才赶到：“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乎？”

　　“聊玻璃联呢。”顾彬说，“这玻璃字大约有多少呢？”

　　“比较规范的大约在1000字左右。加上古文字，像篆书、异体字和书法变体，就超过了2000.一般说来，独体字比较容易变体成玻璃字。有些左右结构的字也可以变通为上下结构，比如山峰的峰，也可以写成峯。还有走之底，可以简化为一个卧弧，这样玻璃字的数量又大大增加了。汉字博大精深，一时半会说不完。以后再细谈。今天我们去哪玩？”

　　“硖石口。车我已经安排好了。”舍得说。

　　“那还等啥，走吧。”宋明火急火燎地说。

　　“呵，你来得最迟却催得最紧。先罚你以硖石口为题撰一副玻璃联。”瑞安说。

　　“行。我出上联，那你们就得对下联：夹山口系木舟。谁对下联？”

　　瑞安和舍得互相看了看，互相推让：“还是你来吧。”

　　顾彬笑了笑：“反正不能是我。我还没见过那里的风景呢。”

　　瑞安一拍手：“有了。禹王臺看风景。”

　　顾彬拍着手：“夹山口系木舟，禹王臺看风景。浑然天成。”

　　瑞安笑着说：“这还有你的一半功劳呢。是你的一句风景提醒了我。”

　　四人边说边笑上了车。

　　2022年4月12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