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传志：《失语女郎》第24-26场 战争在扩散

　　第二十四场：觉醒

　　【场景一：西山别墅·客厅·夜】

　　时钟指向九点，死寂被锁芯转动声打破。

　　林晓薇浑身一僵，以为赵永坤归来。

　　门启后，闯进一个戴黑色头套的高大身影，唯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发亮。

　　林晓薇（踉跄后退）

　　你……是谁？！

　　蒙面人沉默，缚住她。

　　林晓薇（挣扎）

　　你要做什么？！

　　蒙面人动作迅疾将她反剪按在椅上，“咔”一声铐上冰冷手铐。

　　（声音低沉如砾）

　　有人买你性命。

　　这句话如冰水灌顶。林晓薇脸色霎白，浑身脱力，连人带椅向后仰倒——（音效：沉重的撞击声）

　　蒙面人上前，沉默地将她扶正。

　　别怕！

　　林晓薇剧喘良久，凝神注视那双露出的眼睛。

　　林晓薇（渐复镇静）

　　你要什么？钱？这屋里的宝藏，价值连城。

　　蒙面人

　　只取性命。

　　林晓薇

　　取我性命不也为利？这里的财富，够你挥霍几世。

　　蒙面人

　　不杀你，他们就杀我。

　　林晓薇（语速加快）

　　你也可要他们命，我可指罪证你看！

　　蒙面人沉默，似在权衡。

　　林晓薇（加紧游说）

　　只要你放开我，就指你看！

　　蒙面人取出钥匙解开了铐锁。

　　林晓薇活动手腕。

　　随我来！

　　她引他步入卫生间。暗仓二度打开。

　　林晓薇

　　你若放过我，我便开启机密暗仓。

　　蒙面人颔首。

　　可！

　　林晓薇探手按下盆内隐藏的双向按钮。

　　（音效：熟悉的机械低鸣）

　　顶板与底板逆向滑动，上下暗仓再现，深灰纸盒依然静卧。

　　林晓薇取出资料，声调转沉。

　　都在这里，你赶紧。

　　蒙面人（盯了她一眼，快速取出手机）

　　林晓薇（声音微颤）

　　看你眼睛，不像坏人。

　　蒙面人不理，连番拍照。

　　林晓薇

　　去年市二院骨科，见你给无钱手术的老农八百元。你是李队长！

　　蒙面人身形明显僵住。

　　林晓薇（声缓意深）

　　我为你治过腿伤。

　　此时手机骤响。李立新瞥眼接听，按下免提。

　　赵永新（声线阴沉）

　　立新，九点半了，事办妥否？

　　李立新默然。

　　赵永新（催促）

　　不可犹豫！

　　李立新依旧不语。

　　赵永新（语气转缓）

　　办成，西山那别墅就是你的！

　　李立新（抬头望嗒、嗒、嗒的时钟）

　　（沉声）

　　这事做过头了，大哥。

　　赵永新（厉色）

　　你可知固执的代价？

　　李立新（正声）

　　大哥，对不起，做人要有底线！

　　毅然断开电话。

　　他匆忙将部分资料直接揣入口袋，替换成其他资料。接着又换了U盘。

　　李立新（操作间低语）

　　我今晚来，实为救你…

　　【场景二：西山别墅·门外·夜】

　　（镜头切至门外）数道黑影隐于暗处。一人抬腕看表，时针指向九点半。

　　黑影甲（对耳麦）

　　时侯到了，里面无声。队长莫非……

　　【场景三：西山别墅·卫生间·夜】

　　【特写：时钟嗒、嗒、嗒，秒针在旋转】

　　九点半限至。

　　林晓薇（紧张注视）

　　我们怎样出去，有危险吗？

　　话音未落，门外骤起撞门声！

　　门外喊话（陌生男声，凌厉）

　　李立新！伏法吧！你图谋不轨，插翅难逃！

　　李立新色变，迅疾恢复暗仓原状。

　　李立新（对林晓薇）

　　我带你闯出去！

　　林晓薇（摇头）

　　门已堵住，如何出？

　　李立新

　　我可先跃窗而下，再接应你！

　　林晓薇

　　不保险，都会被捉。不如去找陈明哲商量救我。

　　撞门声一声厉过一声。

　　李立新凝视林晓薇，目中愧疚与挣扎交织。

　　李立新

　　我……必来救你。信我！

　　言毕不再犹豫，矫健翻出卫生间窗台，纵身坠入夜色。

　　【场景四：西山别墅楼下·夜】

　　李立新落地翻滚，化去冲力，旋即扑向不远树影暗处。

　　（音效：零星枪响）

　　李立新未还击，只借掩体疾走。

　　（音效：一声锐利枪鸣，异于前响）

　　流弹破空，正中左臂。他闷哼捂伤，鲜血自指缝涌出。步履未停，借夜色，于暗处几个起落，终消失于黑暗。

　　（暗场）

　　第二十五章：逃亡

　　

　　时间：深夜

　　【场景1：西山别墅外围，外】

　　·时间：接上场

　　·地点：西山别墅区外围树林

　　朱标将摩托深藏进林中，攀上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透过缝隙，死死盯住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特写）朱标的眼睛，布满血丝，紧张而专注。

　　砰——哗啦！

　　猛然，别墅二楼一扇窗户，一道黑影迅捷无比地纵身跃下！落地，翻滚，几乎没有停顿。

　　砰！砰！砰！

　　清脆而刺耳的枪声接连炸响，撕碎了夜的宁静。

　　朱标（瞳孔骤缩，身体紧绷）动枪了…这下真捅破天了！

　　紧接，别墅门开，几名黑衣人扭押林晓薇出来。她的嘴被胶带封死，发出“呜呜”声。她被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

　　（特写）在被推进车的瞬间，林晓薇的目光穿透黑暗，与树上的朱标有了瞬息的交错。

　　车队疾驰而去，尾灯迅速消失。

　　朱标从树上一跃而下，背靠树干，心脏狂跳。他不再犹豫，冲向藏车点，摩托如离弦之箭消失在黑暗中。

　　【场景3：城市夜，外-蒙太奇】

　　李立新捂住受伤左臂，在霓虹闪烁的街道间鬼魅般穿行。他闪进一条潮湿的后巷，背靠墙壁滑坐下来。

　　（特写）他颤抖的右手托起左臂，鲜血已浸透衣袖。

　　李立新

　　（咬牙低语）

　　…卡在骨头缝里了…

　　他用牙咬住绑带一头，单手缠绕，扎紧伤口上方。剧痛中青筋暴起，眼神却始终锐利。

　　稍作喘息后，他闪出，迅速拦下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

　　【镜头上摇】城市灯火璀璨，出租车的光点渐行渐远，没入郊野。

　　【画外音】

　　这明暗交错的城市，是谁在拨弄人的命运……

　　第二十六场：暗涌

　　【场景一：破晓·暗涌】

　　天光未醒，原野浸在青灰的薄霭里。李静的轿车如一把黑色匕首，划开早晨的寂静，最终停在陈明哲诊所门前，引擎骤止。

　　镜头B-惊讯入怀

　　她快步走入，将手机递上——林小马信息：

　　【你表姐林晓薇，昨10点被押至西山会所。】

　　陈明哲看罢，沉入沙发，指节抵住太阳穴。片刻后抬眼，已恢复冷静。

　　治疗室内，李静静坐针灸。新消息浮现：

　　镜头C-银针密令

　　治疗室内，李静端坐如雕塑，颅际、颈侧、合谷间银光微颤；指尖在屏幕上起舞，新讯息如暗夜萤火：

　　【小马明日带我进入会所做保洁。赵永新或带我去省城治哑疾。】

　　陈明哲递出一枚纽扣装置：

　　“借保洁身份将它置于会所核心。省城之事…伺机而动。”

　　镜头D-F-孤注一掷

　　轿车再度隐入晨雾。

　　（特写）出租屋镜前，李静将“纽扣”缝入衣襟内侧，眼底燃烧着焚尽退路的冷焰。

　　她单薄的身影汇入晨光人流，走向江涌别墅，每一步都踏碎犹豫。

　　（音乐由澄澈弦乐渐次沉入不安的低频脉冲，如暗潮漫过堤岸）

　　【场景二：夜宴·琉璃牢】

　　西山会所泳池畔-夜

　　水波将彩光揉碎成万千鳞片，泳装女子们的笑声如气泡浮空。镜头穿过这场精致幻梦，最终定格于镶金壁面。

　　西山会所密室-夜

　　（与池畔形成残酷对位）

　　林晓薇被反缚于金属立柱，黑色头套吞噬了所有光线。

　　门扉无声开启。赵永新身着黛蓝睡袍踱步而来，掌心小瓶盛着琥珀色液体。他驻足端详，突然扯下头套——

　　林晓薇（紧闭双眼，喉间溢出声闷哼）

　　“呃…”

　　下颌被铁钳般的手指扣住，布团离口的刹那，冰凉的液体已涌入咽喉。

　　林晓薇（呛咳着挣扎）

　　“咳！你…这是什…？”

　　药效如野火燎原。肌肤泛起诡谲桃红，理智在高温中卷曲焦糊。

　　林晓薇（眼神涣散如碎琉璃）

　　“烧着了…水…”

　　赵永新抬起她的下颌仔细鉴赏，从容抚过她战栗的脖颈，解开束缚将她横抱而起走向一角落…

　　【升格镜头】

　　那一缕凉意如同神启，劈开混沌脑海！

　　【意识湍流】

　　·妞妞在雏菊田里旋转，裙摆沾着露水

　　·陈明哲推了推眼镜：“累了就回家”

　　·老家诊所木牌在夕阳中微微晃动

　　【现实重击】

　　林晓薇涣散的瞳孔倒映着天花板上扭曲的水晶吊灯。两行冷泪决堤而下。

　　【镜头缓缓抬升】

　　支离破碎的光斑在墙面游移，像无数无处附着的魂灵。

　　【画面沉入墨色】

　　唯余无声的窒息在黑暗中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