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能过剩、消费疲软,我国经济长期面临的两大难题

2024-03-25
作者: 罗sir 来源: 罗sir职话

  经济的发展,其实就是不断解决问题。

  从过去解决计划经济的问题,到今天解决产能过剩和消费疲软的问题,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所面临的经济问题不同,解题的方法和答案也有所不同。

  到了今天,有两个问题将会长期困扰我国的宏观经济,它们分别是产能过剩和消费疲软。

  这两者彼此影响又互为因果,由于消费不景气,导致了产能过剩,而产能一过剩,企业就会降价去库存,从而又抑制了通胀,带来了通缩风险,长此以往,我们就更有可能难以摆脱中等收入陷阱。

  产能过剩是如何发生的?

  有一些是产业政策下的结果,还有一些则受制于外贸的变化。

  例如过去的清洁能源、光伏产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面临着产能过剩的风险。

  而像汽车和房地产这样销售周期较长的商品,往往也更容易陷入产能过剩的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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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资多、消费少,容易造成过剩产能的问题,产品卖不出去,生产没有回报,增长是持续不下去的。

  为什么我国过去没有产能过剩的问题?这是因为我们把产品都出口到了国外,所以才没有造成堆积,我国连续多年都是世界上最大的贸易顺差国,也能很好说明这一点。

  从引入市场经济到加入WTO之后,由于我国劳动力成本相对低廉,对内没有较大的消费潜力,因此更多被生产出来的商品,都是通过价格优势,销往全球。

  所以,尽管很长一段时间里,投资、出口和消费都被称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但最终我们看到,最增长效用最大的还是投资和出口。

  到了今天,我们的贸易增长还能够维持下去吗?

  其实已经很难了。

  以汽车为例,去年欧盟就曾多次讨论对我国出口的汽车展开调查,必要时还要加征额外关税。

  最近特朗普也曾发言,要对把工厂搬迁到墨西哥的国内汽车增加100%的关税,特朗普还说,如果不给美国提供就业岗位,还想要把汽车卖到美国来,这是行不通的。

  这些现象背后都很好反映了一个趋势,那就是随着地缘关系的复杂,欧美市场已经彻底改变了过去的贸易体系。

  就和初期国外汽车品牌要想进来是一样的,要么用市场换份额,要么用就业机会换市场,如今我们也不得不开始面临类似的选择。

  最近几年,国内的汽车厂商越来越迫切想要走出去,一方面是我国汽车生产越来越高效率,一年可以生产上千万辆汽车,另一方面是消费的疲软也影响到了汽车的销量,各大汽车厂商不断用价格战来内耗,走出去也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

  产能过剩的直观表现就是价格战,就是低通胀甚至是通缩,如今不仅仅是房价和汽车价格在下跌,就连奶茶咖啡乃至餐饮,都卷起了价格战。

  在一个理想的市场里,供给端会随着市场需求而不断变化,当市场需求不足的时候,供给端就会减少生产,但我国制造业链条关系到的就业人口何止亿人,何况在一个庞大的市场里,产能过剩往往并不会及时跟随市场需求去调整。

  因此,就业和产能过剩往往又是挂钩的;随着企业开始缩减产能减少投资,就业就会变得艰难起来。

  而要想解决产能过剩,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继续扩大出口,要么提振国内消费。

  如何提振疲软的消费,首先我们要回答,为什么消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劲?

  第一个原因是人们的收入没有较快增长,劳动工资占比太高,资产性收入太少,在今后长期性的老龄化的时代里,这将是一个大问题。

  所谓的资产性收入太少,我们可以理解为投资金融收入,例如理财、股票等等,但由于各种因素的叠加,这也导致普通人可以选择的投资其实并不多,过去房地产是一个全民皆可投资的领域,尽管它的门槛很高,但现在随着房价下行,股票低迷,普通人的收入更难增长。

  第二个原因是收入分配还不太平等,经济学有一个理论叫消费倾向,100块钱里多少用来消费,穷人的消费倾向很高但是没钱,富人的消费倾向很低但是钱多,收入分配不平等降低了总消费的需求。

  这同样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收入高低决定了消费的高低,少数人拥有较高的财富,但消费能力有限,大多数人想要消费也渴望消费,都苦于囊中羞涩,尤其是叠加宏观经济的不确定性诸如就业艰难,普通人消费只会变得更理性。

  第三个原因则是公共社会保障体系不太健全,这就导致一些中产哪怕是银行里有一定的存款,也不太敢花钱。

  比起消费来说,今后的养老、看病、带娃,每一个都几乎是无底洞,在没有一个看得到的成本之下,人们对钱的态度就是存越多越好。

  以上三个原因,长期来看,都会导致我国消费陷入一个周期性的疲软之中。

  消费决定了产能,换言之只要解决了消费层面的问题,那么我们的产能过剩也可以解决,这就前几年所提到的内循环。

  而现在之所以不提内循环了,更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仅靠现阶段我们的消费,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庞大的生产。

  所以,比起产能过剩的问题,我们更需要迫切解决的是消费疲软的问题,上面三个问题只要解决得当,我们的消费市场还是有很大潜力的。

  收入没有较快增长、收入分配失衡、以及缺乏社会保障体系,这三个问题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要解决起来,它的难度是结构性的。

  以收入增长为例,个人的收入增长和宏观GDP增长率挂钩,在我们的宏观经济增速已经放缓的情况下,我们的收入要想达到较快的增长,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就好比我们既要一个水库有充足的蓄水,又要这个水库放水放得特别快,这是不太容易做到的。

  既然是长期难题,那么用长期的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可行性大吗?其实也不太大,未来考虑到我国所面临的人口老龄化,要想实现较快的收入增长,只会随着老龄化程度的加深,而变得越来越难。

  人口老化意味着劳动者变少,需要赡养的老人增多,人们的收入增长,就会面临更难的硬性条件约束,硬性条件就是如此,很难通过软件去改变。

  比起让人们收入较快增长,收入分配失衡和缺乏社会保障体系,这两个问题解决起来,可能还要相对简单一些。

  收入分配失衡可以通过税收的方式去再分配,而社会保障体系则可以通过财政的方式去补足。

  前者需要魄力,后者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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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知道贫富差距大,但很多人对我们的贫富差距具体有多大,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这里我们可以参考一组数据:截止2018年末,招行零售客户达1.2亿户,总资产6.8万亿。其中私人银行、金葵花以及其他客户数量分别为7.29万户、236.26万户和1.2亿户,他们所对应的财富资产规模为2.03万亿元、5.5万亿元和1.29万亿元。

  这是一个很好的社会学抽样报告。

  按照这个资产模型去套,我们很容易发现,塔顶的0.058%的人占据着30%的财富,人均资产高达2800万元;1.88%的人占据着81%的财富、人均资产233.1万元;最底部的98.12%的人只占19%的财富,人均只有1.05万元。

  其他国内商业银行的私行客户户均财富高低有别,但所有储户资产的分布结构跟招行都大致相同。

  过去我们说二八定律是20%占据着80%,但今天在财富结构上,其实是2%的人占据着整个社会80%的财富,剩下的98%的人占据着20%的财富。

  按照这样的资产结构来看,我们就很容易理解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刺激消费这件事,难度到底有多大。

  从消费品市场的角度来看,我们需要依靠98%的人去消费,但从资产结构上来看,那98%的人,都没有什么钱,只有极少数的2%的人才占据着80%的财富。

  更大胆一点的话,按照今年我国家庭存款突破140万亿来看,套用招行的资产结构来看,我们也很容易发现,在这140万亿的家庭存款中,可能也只有2%的人贡献了其中的80%存款,而代表大多数的98%的人,只占据了20%的存款。

  尽管平均下来,这140万亿的家庭存款相当于平均一个人存了10万元在银行,但在真实的世界里,财富并不是平均分布的。

  差距是一个不太那么容易能够在阳光下谈论的东西,尤其是涉及到财富的差距,但在今天我们所面临的增长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我们是时候去正视这件事了。

  但用税收去调节收入分配也未必是个好选择,毕竟如果财富都符合二八法则定律,那么宏观经济增长是否也符合二八法则定律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增长方面,2%的人贡献了80%的增长,98%的人只贡献了20%的增长,尽管这98%的人可能每天都起早贪黑在工作,甚至没有节假日。

  如果经济增长不是以劳动贡献和勤劳去定义的,那么是否也意味着这种增长本身就缺乏长期性的动能呢?

  要想及时止损,关键还在于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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