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平|我看杜金:一种足以把一个破败大家彻底毁掉的雄才伟略
这几天,最热门的人物,除了普京和泽连斯基之外,也许就是杜金了。有人说,杜金是普京的大脑,普京是杜金的身体;有人说,他就是当代的拉斯普廷,是当今世界最危险的人物;还有人说,不了解杜金的思想,就很难理解当前的乌克兰战事。
好几位朋友和我说,孙老师,您谈谈杜金吧。好吧,恰好刚刚听完这两天网上广为流传的老朋友杨鹏谈这个问题的音频。先把我最基本的观点放在前面吧:杜金的思想是一种足以把一个破败大家彻底毁掉的雄才伟略。
俄罗斯的尴尬
现在的俄罗斯,处在多重的尴尬当中。这种尴尬,使其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孤独、失落、彷徨与忧伤。
从人种上来说,俄罗斯人是欧洲古老民族斯拉夫人的后裔,跟欧洲的其他古老民族一样,历史悠久。但欧洲人却认为,俄罗斯人是斯拉夫人和蒙古人、突厥人的混血,并不是真正的欧洲人,甚至他们有时被看做是野蛮民族。
从文化上来说,在东方人的眼里,俄罗斯文化,包括宗教,是西方文化的一支。但在西方人的眼里,俄罗斯文化则是一个异类。它继承了当年拜占庭帝国的教统,又经过红色帝国意识形态的浸染,尽管俄罗斯这些年在不断进行切割洗刷。
从历史上来说,俄罗斯以征战立国,崇尚拳头。近代以来,几乎跟欧洲各国都打过仗。而且无论是在平时还是在战时,都显得很凶残。所以各国对俄罗斯都有仇恨,这使得西方各国对俄罗斯都怀很深的历史宿怨。
从现实来说,俄罗斯的体量,既太大又太小。俄罗斯有着世界上最辽阔的版图,人口有1.4亿,又是从历史上的帝国脱胎而来,这使得它很难融入一个既有的联盟。但同时,它的经济体量又太小,难以支撑其成为世界一流强国甚至更大的雄心。
从这些方面,我们可以看到现在俄罗斯面临的多重尴尬。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俄罗斯一心想融入欧洲大家庭,但却屡屡不被接受。
从认同向地缘政治宏图的延伸
这种多重的尴尬,派生了一种需求,即国家或民族的认同问题:我是谁?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多年前,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曾经写过一本书,书名是《我们是谁:对美国国家认同的挑战》,讨论的也是这样一个问题。
国家认同的问题,对两类国家来说尤为重要。一种是多民族国家,特别是像美国这种由多民族移民组成的国家。你如何让人们觉得我们是共同体?有一种我们的感觉?另一种就是像俄国这样在历史上地位发生陡变的国家,今天你已经不是在原来的位置了,那你现在的位置是什么?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一个村子里,原来有一个大户人家,后来衰落了,变成了一个小门小户,这时心理上的重新定位是多么的艰难而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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