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平:2022,我们可能马上要面对的最现实问题

2022-02-02
作者: 孙立平 来源: 孙立平社会观察

  首先还是得申明一点,对于病毒和疫情,在技术层面我完全是一个外行。因此下面的观点,大家将其作为有此一说就是了。但有此一说,也不能瞎说,要有两个依据:基本的事实与逻辑。

  从去年上半年开始,我在文章中多次讲到后疫情时代即将到来的观点。在有的文章中,我甚至将去年的欧洲杯,作为进入后疫情时代的象征性标志。

  面对世界上许多地方疫情的反弹,特别是奥密克戎的超强传染性,有人说,看,被打脸了吧,你现在怎么说?我仍然坚持原来的看法:世界正在进入后疫情时代。

  关于后疫情时代,需要两点说明:第一,后疫情时代不是消灭了病毒,而是有了和病毒共存的条件。第二,世界不是齐步走在同一个时刻进入后疫时代,而是逐步进入的。从国家的角度说,有先后。

  后疫情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引两个段子吧。法国段子:现在全法兰西,阴性的人在家里蹲着隔离,阳性的人全跑出来开心快活。澳大利亚段子:八人聚会,七人阳性,一人阴性,最后大家把唯一阴性那位给劝退了,其他七人开开心心聚餐。

  段子当然是夸张和简单化的。但这两个段子形象地表明了后疫情时代的最基本特征:新冠病毒的变种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可怕了;群体免疫正在形成,甚至在成为一种新常态。

  总体来说,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在一些国家,与病毒共存的思路占据了主导。但这种思路行得通的基本条件,是弱毒性+群体免疫。也许是上天的悲悯之心,反正是这个条件在一些国家出现了。

  在以前的文章中,我曾经多次说过,后疫情时代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是,群体免疫不同的国家和人群之间如何相处的问题。这是由免疫落差造成的必然结果。部分的原因,是其背后隐含的共存与清零两种思路,两种模式。

  清零的思路自有其逻辑。弱毒性与群体免疫没有基本形成,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坚壁清野、严防死守。事实也证明,在疫情初期,这是不得不采取的一种办法,尽管这种办法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但现在的事情正在起变化。在病毒毒性下降,群体免疫开始形成的前提下,一些国家尽管感染率相当高,但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放开管控,经济社会生活开始恢复正常。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我国这样的清零模式也许会做相应调整。特别是在冬奥会之后,如果疫情不出现意外情况,这种调整应当是可以想见的。不然的话,尤其在经济层面将付出巨大代价。在国际局势剑拔弩张的环境中,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这里的一个现实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承受模式调整带来的冲击。如前所述,放开或调整的前提是病毒的弱毒性和群体免疫的形成。群体免疫实际上又有两种,感染康复后形成的自然免疫能力,注射疫苗后形成的人工免疫能力。前者可以简称为自然免疫,后者可以简称为人工免疫。当然,基本形成群体免疫的国家,也不是全然依靠自然免疫,而是两者的结合,即所谓三针+感染的模式。

  这样,就可以推断出一个问题:人工免疫形成的免疫能力与自然免疫形成的免疫能力会不会有差异?即在免疫的强度、有效的时间长度、应对新病毒变种的能力上是否有差别?

  当然,病毒未来的演变是更大的变数。具体说,会不会新的毒性很强的变种出现,以及目前所能形成的群体免疫能不能应对新的病毒。

  以上所说,不涉及评价和应该怎样的问题,只是梳理一下这个问题的逻辑思路以及在这种逻辑思路中对未来的一些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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