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国明:关于《繁花》,你真以为大家激烈争论的只是一部电视剧?
《繁花》最近很火,但引起的争议也很大,播出第一天口碑就开始两极分化。
这是一件好事,说明我们的舆论反击战进行到今天,已经能够对《繁花》这样作品的思想性具有了较强的批判力。
如果《繁花》出现在十年前,针对其思想性的批评声音会小到可以忽略。2013年被吹捧的《小时代》尽显上海的奢华,展示了什么是纸醉金迷的生活,里面的奢侈品甚至多到《小时代》成为一些人的奢侈品启蒙指南。
《小时代》构建了很多年轻人对于上海的憧憬和想象,不少人就是脑海里带着《小时代》的印记,来到了现实中的上海淘金。
顺便说一句《小时代》备受年轻人追捧的时候,“我不在乎大国崛起,我只在乎小民尊严”也正风靡一时,这句话的发明人龙应台的书在大陆热卖,还成为不少初高中语文老师向学生推荐的课外读物,她的“下水道良心论”也配合着“青岛下水道里德国的油纸包”的谎言,影响着很多人的三观。
如果《繁花》在那个时候上线,赞扬声会把批评的声音淹没到水花都看不见。
从这个角度看,《繁花》多少有点生不逢时。
一部文艺作品有人说好得很,有人说糟得很,本来很正常,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如果肯定与批评的声音集中在作品表达的意识形态,且对立到完全无法调和的程度,那这种差别可能就不是因为观众的偏好、欣赏水平有差异,而是源自立场的不同。
站在一些“成功者”的立场,比如自称“《狂飙》这部片子我不太喜欢,因为里面的民营企业家没一个好人。我希望以后如果再拍有关民营企业家的片子,至少有一大半的民营企业家是好人”的俞敏洪,可能就会觉得《繁花》看起来特别顺眼。《经济学人》认为《繁花》是一部好作品的最主要理由就能代表这些人的看法,“一部90年代的电视剧把资本家塑造成英雄,而不是坏人…,是对中国繁荣岁月的怀念”。
任何一部作品都有意识形态,都渗透着主创者和投资人的三观。抛开立场评论文艺作品,就跟“抛开事实不谈”一样荒谬,因为不同立场的人眼中的“事实”都有很大不同,甚至截然相反。正如前段时间,那部改编自张老师真实事迹,打着高度还原噱头的电影口碑翻车,就是因为电影主创者要表现的“事实”必须是符合他们三观的“事实”,所以就必须用“人性”代替党性,用“女性帮助女性”替代主人公原型共产主义的崇高信念作为精神动力。
想明白这一层,关于《繁花》的争论不休,就会如同我们看表面上乱成一锅粥的中东局势一样,抓住了问题的本质,搞清楚各自所代表的阵营,就立马感觉“乱局”不乱了。关于《繁花》的争论,其实始终围绕着一个关键问题:这部作品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展现90年代上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