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从基层劳动者中选拔高级干部

　　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曾经有过从基层的工人农民中选拔出来，担任国家具有较高职务的领导干部的事例。在这些从基层中的普通劳动者走出来的领导干部，比较出名的有李瑞环，有郝建秀。在七十年代也有陈永贵、吴桂贤，还有李素文，以及孙健。当然在省一级的领导岗位上，当时也有不少从基层劳动者选拔出来担任领导干部的情况。

　　毛主席一直非常重视在人民革命中打下的江山，能不能永远保持永远为人民服务精神的问题。毛主席想过很多办法，也做了大量的尝试。从基层劳动者当中选拔担任较高层级的领导干部，就是一种伟大的尝试。

　　在前面提到了担任过党和国家较高级别干部的基层劳动者当中，真正坚持下来的只有李瑞环和郝建秀两位领导同志。李瑞环原来是北京是第三建筑公司的木工，郝建秀原来是青岛国棉六厂的纺纱工人。

　　李瑞环在北京三建做工人时，面临着在建筑工程的传统工艺中要做“放大样”的问题，做“放大样”，费料、费工、费时，李瑞环决心要改造这道工序。他当时文化程度不高，就努力学习，掌握了必要的数学知识，最后成功地改造了工艺，取消了“放大样”的工序。后来，他参加了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夜大学的学习，提高了自己的知识与文化水平。再后来，他先后担任了北京市建筑部门的领导干部。再后来也先后担任了天津市的书记，直至最后担任全国政协主席。

　　郝建秀在做纺纱工人的时候，总会面临着纱线断开的问题。纱线断开就要迅速接上。如果接不上，或者接线的速度太慢，就会影响产品质量。郝建秀在这个问题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最后创造出“郝建秀快速接线法”。这个接线法在很多纺织厂都传播了开来。后来郝建秀到中国人民大学学习，提高了自己的知识与文化水平。再后来，她也开始担任领导干部的工作，直到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

　　还有一些担任过领导干部的基层劳动者有北京的张百发，还有辽宁的尉凤英等。他们也都是出身工人。张百发后来担任了北京市副市长的工作。尉凤英担任过全国妇联的负责人。张百发是当年北京第三建筑公司的青年突击队的队长，工作努力，成绩突出。尉凤英在沈阳724厂（后称东北机械制造公司）当工人。她在工作中热心搞技术革新，把人工送料改造成自动送料。她心里只有工作。她说，她心里没有一个“我”字。

　　1978年，尉凤英离开了领导岗位，回到沈阳继续当她的工人。但是她初心不改，依然保持当年那种对工作的热忱和干劲。这非常难得。

　　在七十年代被选拔进入领导岗位的多数基层劳动者，到了七十年代后期，都被解除了领导职务，返回了原单位。当初他们被选拔过来，也没有交代他们具体的情况。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说词，就把他们都送回去了。他们心中肯定会有落差，但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没有提出什么个人的要求，服从组织的安排，静静地回到了原来的劳动岗位。

　　毛主席当年考虑要选择基层劳动者进入党和国家的高层领导岗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毛主席考虑的是，怎样能够不使我们的干部在官位坐得太久了，就会产生官僚主义，就会脱离群众。这样的干部不可能再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初心了。毛主席到，应该在领导干部上掺上一些基层劳动者来担任领导职务。这些人长期在基层，了解基层，了解群众，与群众有着共同的语言。所以这些人如果担任领导职务，肯定与那些长期坐在领导位子上的干部会有一些不同。

　　遗憾的是，在毛主席离开我们之后，这项工作就中断了。我们似乎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些基层劳动者在担任领导干部期间，他们都做了哪些工作，他们的工作做出了哪些成绩，他们在领导岗位上的表现，与那些原来的领导干部有着什么样的不同，有没有真正值得思考和汲取的经验。当然，也应该考虑在这项工作中，是否出过什么样的问题，我们应该需要吸取哪些教训。似乎什么都没有。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

　　从李瑞环和郝建秀退下来之后，似乎再也没有基层劳动者再度担任党和国家高层领导职务的情况了。后来，我们在选拔干部时，虽然也重视他们在工作中的履历，也要了解他们在基层工作中的表现。但我们首先看重的是学历。没有大学学历，是没有可能担任领导工作的。最不济的也得有个中专学历。没有学历就没有进入领导岗位的门槛值。这样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就是没有问题?这还是需要进行研究和思考。我们从基层提拔干部，他们在基层就已经是干部了，他们当中没有基层的一线的劳动者。

　　现在的基层劳动者，真正意义上的文盲非常少，至少都是接受过基础教育的。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有发明创造的能力，有着领导和指挥的能力，他们中也有很多人愿意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愿望。但是，现在的干部选拔制度只靠学历这一条，就把很多优秀的人才排斥在外，这似乎有点不妥。

　　毛主席当年对这个问题的考虑是相当深刻的，而我们有很多人其实并不真正懂得毛主席在想什么。其实也不复杂，毛主席想的就是怎样让我们的红色江山永不变色。苏联解体了，苏联时代的干部选拔也是要讲学历的，没有必要的学历，同样也没有资格担任领导干部。苏联的干部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地提拔上来的。但是苏联的干部队伍，虽然还有一部分算是比较好的，但是在苏联的官僚体制下，大部分干部就成为趋炎附势，只顾享受自己的特权，严重脱离人民群众的官僚主义者。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已经极为反感苏联的社会主义，而希望苏联走上一条资本主义的道路。毛主席肯定认为，苏联的干部制度是有问题的，中国的干部制度不能照搬苏联的做法。从基层劳动者选拔高级领导干部，这是毛主席的创举。只是我们今天并没有认真地思考过毛主席当年思考过的问题。

　　当然，直接从基层劳动者选拔领导干部，特别是高层的领导干部，肯定会存在不小的困难，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们如果想要尝试这样的做法，可能要经历一个较长的时间，以逐步改进与完善这一套制度和办法。但我们不能把这项做法从根本上停下来。一旦停顿下来，不再做任何尝试和努力，那么这一套办法肯定就彻底地废了。

　　从基层劳动乾选拔领导干部，确实要做很多工作，要对他们进行培训，要提高他们的理论素养和执政能力。这需要理论上的学习，也需要实践中的锻炼。但是我们应该开始做这件事。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