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义:客从河洛来
洛阳世界客家人大会的开幕式上,女主持韵味深长的吟诵,一下子让每个华夏儿女眼泪哗哗流。这个开幕的吟诵,一瞬间把世界华夏儿女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一去一千七百年,
风萧萧,
路漫漫,
背祖牌,
续衣冠,
千回百转望故乡,
千里万里终相见!
在女主持极具历史感和抒情韵味的吟诵中,会场上从鸦雀无声到唏嘘一片。这是独属于中国的文化现象。这个世界,且问有哪个民族,像中国这样,人口足迹遍及世界还不忘来时路,血脉遍及全球却不忘故土根。衣冠南渡客,而今回家谁?虽不相识面,音循似故知,梦寻知何处,醒来乃异乡,神去魂千里,终是故土安。
不管是客家人,闽南人,或是身处异乡的中国人,都有着极其强烈的河洛情节。我家住在中原黄河岸边,每当看到海外游子从遥远的他乡归来,看他们面对滔滔黄河,在岸边洒泪一拜再拜,然后在临走时再包上一捧黄土,那情那景,让人感觉一种极其强烈的庄严感。当然,一种极其强烈的归属意识也会悠然而生。
如今,在这个洛阳世界客家人大会上,我们看到一队又一队来自世界各地的代表以极其庄重的仪式,向故土虔诚地叩拜时,那情景顷刻让人感到落叶归根的肃穆。你看,美国——客家人来了,印度——客家人来了,法国——客家人来了,澳洲——客家人来了!德国——客家人来了!英国——客家人来了,全世界一亿多客家人代表都来了!一行跨千年,风吹衣衫舞翩翩,望断故乡路迢迢,终盼重逢日可期。此时,来自全球的客家人以极其庄重的仪式吟诵:“客从何处来,洛阳大谷关。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那种从历史深处一跨千年的漫长和艰辛的感悟,顷刻间把所有与会者的心连结在了一起,开幕式上一句“回家”,让来自四海之内的亲人瞬间泪目,全球一亿多客家人等了一千七百年,是落叶归根终要落叶归根。正如刀郎歌词所唱“妈妈请你不要哭泣,我们都是流浪生死间的孩子!”
一阵极其庄严的大唐音乐传来,一种浑厚深沉的声音伴随流出:“剑外忽闻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一个飘飘欲仙的诗人屹立船头,归心似箭的形象,顷刻便耸立在眼前。是音乐,是诗情,还是这厚重的充满历史感的声音,还是基因里关联的这片千年故土,一下子让人们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这便是故土情结,它从人的生命降临那天起,便融进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血脉基因。
我们为身为河南人骄傲,我们为河南洛阳自豪,当这个社会都在为时尚文化呐喊,都在一阵风地哈韩哈日时,当有些人把好莱坞当作摹本去盲目追随时,当让人五迷三道的歌手明星在那扭着屁股追逐流行的时候,河南人洛阳人却把文化的眼光瞄向了千年前的大历史,瞄向了华夏民族情感的软弱处。但是,它产生的效果确实巨大的文化向心力和凝聚力,产生的却是一个近两百年来备受欺压的民族翻身后的无比豪迈。那些只有几百年历史的某些恶魔强盗们,一下子在我们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渺小得在世界大历史的典籍里,可以被忽略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