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明：强权or公理——话语权的西方文化背景

　　话语权是西方政治文化概念，直到改革开放，中国五千年历史上过去不知道什么叫话语权。是否允许人民说话，长期以来一直是中国非常重要的政治问题。所谓文化专制，就是不许人说话，设文字狱，那是腐败的政府。而皇帝开明，就允许别人说皇帝不喜欢听的话，叫作进谏。进谏成为一种制度，就设立谏官，专门批评皇帝。还有一种是史官，忠实写史皇帝不得干预。中国自古以来关于言论，最多是一种权利，从来不是权力。

　　西方的话语，则是一种权力，是一种统治权力。凡是西方盟友，西方都说他们有共同的民主价值；如果不是西方盟友，西方就称之为专制国家。前苏联解体时，全盘西化，由西方经济学家主导震荡疗法经济转型，完全采纳西方多党制普选政治制度。但是，西方还是以“价值外交”北约东扩，还是说俄罗斯不民主。这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话语后边跟着有政治操弄。要侵略伊拉克，就说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武器。联合国说没看到证据，北约也没有看到证据，那无以阻止美国入侵伊拉克，因为美国掌握话语权，美国说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美国就入侵伊拉克。卡扎菲时代利比亚全民免费教育，人类发展指数非洲第一，但西方有话语权，西方说卡扎菲违反人权，就轰炸利比亚，把利比亚从人类发展指数居非洲第一轰炸到末位。如果摆事实讲道理，北约轰炸利比亚造成了重大的人道主义灾难，违反了利比亚人民的人权。但是，西方有话语权，西方说他们轰炸利比亚是维护人权。卡扎菲全民免费教育免费医疗违反人权吗？卡扎菲没有话语权，西方有话语权，西方压根不提卡扎菲的免费教育免费医疗。你跟他说，他置之不理，不回应，不否定，不肯定，主流媒体反反复复拿着几个诽谤卡扎菲话头对公众视觉听觉狂轰滥炸。

　　西方说的话是有严重后果的，是会亡国灭种的。西方讲言论自由，大部分中国人都拥护，因为中国政治文化中，允许人说话是政治清明的重要标志，是一个政治道德问题。但是，西方批评中国，不是进谏，不是要中国改过完善，而是一种话语权，是有后果的。西方用他们的话语权鼓动颜色革命，颠覆他国主权，以言论自由的名义推行帝国主义政策，其话语权是其统治世界的权力之一部分。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直向美国提倡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平等互利的国与国关系。相互尊重、平等互利没错呀，西方从来不回应，他们要美国第一，要美国优先，就是要违反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原则。你问问西方人，相互尊重、平等互利有什么错？他们缄口不言，根本不接话题，凭什么中国提出一个符合道德、符合人类良心的倡议？西方不认为中国有话语权。但是，中国说这话并没有索取任何话语权，中国政治文化中从来没有什么话语权之说。为什么美国优先、美国第一是西方政治正确的话语？为什么相互尊重、平等互利是西方政治不正确的话语？讲不讲道德？要不要人类良心？中国人总结鸦片战争到巴黎和会这一阶段中国与西方交往的历史，感叹西方只讲强权、不讲公理。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和西方关系中，西方只讲强权、不讲公理。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就是公理，西方就是不要公理。

　　为什么西方政治文化中会有话语权这个操作？这还得从西方文化来审视。今天主导西方的文化是基督教文化，主导西方文明的是基督教文明。西方文明的政治中心在华盛顿。美国总统宣誓就职有牧师祈祷。美国钞票印有“只相信上帝”的格言，美国官员就职手按《圣经》宣誓，美国国会复会散会都有牧师祈祷仪式，美国总统竞选人没有敢声称不信上帝的。美国爱国誓词中写入“上帝之下一个国家”的誓言。作为西方文明政治中心的华盛顿，其政府借上帝为其背书。

　　以西方政治中心的基督教色彩可以完全确认今天的西方文明就是基督教文明，西方文化的内核就是基督教文化。基督教文化的经典就是《圣经》。基督教的权力完全建立在话语之上。基督教认为，主宰宇宙万事万物的绝对权威是上帝，然而，上帝如何行使权力？人们如何服从上帝的裁决呢？上帝有没有发话不许俄乌和谈结束战争？没有。亚伯拉罕一神教教徒都认为上帝是真实存在的，都认为要绝对服从上帝的旨意。巴勒斯坦人信奉伊斯兰教，以色列信奉犹太教，他们都信奉的是同一个亚伯拉罕的上帝，难道上帝对他们说他们应该打仗吗？如果巴勒斯坦信奉这个上帝认为犹太人占领巴勒斯坦是上帝的旨意，他们就不应该反抗呀，就应该逆来顺受被犹太人奴役呀。但是，上帝是怎么说的呢？犹太人有《托拉经》，伊斯兰教有《可兰经》，都是上帝的话，就看谁有话语权，谁就有统治权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实际是一片土地上的种族隔离，犹太人把巴勒斯坦人圈在西岸和加沙两块小地方，和德国人把犹太人圈在华沙贫民窟一样，和南非种族隔离一样，是不道德的事情，是种族主义政治。所以，巴勒斯坦问题，至今没有政治解决的可能，因为话语这个东西是不讲道德不讲良心只讲强权的。对于犹太教来说，能和上帝直接通话的只有摩西一人，于是，摩西的话就是上帝旨意，摩西就有话语权。为什么犹太教反对基督教？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摩西才能和上帝通话，耶稣剥夺了摩西的话语权。为什么两千年来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战争不断？因为伊斯兰教认为穆罕默德是最后和上帝通话的先知，伊斯兰教才有话语权，犹太教和基督教没有。所以，西方两千年来的宗教战争，本质就是话语权政治。谁有了话语权，谁就能挟上帝以令诸侯，谁就有了绝对权力。

　　西方政治文化中的话语权和中国的言论文字自由权利有本质的不同，西方政治文化的话语权就是权力权威本身，和道德良心没有半点关系。

　　中世纪上千年，谁有权威解释圣经，谁就有上帝的权威的权力，上帝的权力是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西方殖民者和帝国主义者认为他们是上帝的选民，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要征服世界统治世界，这是过去五百年西方殖民者蹂躏亚非拉各民族的政治文化基础。

　　细心读一读《圣经》，就会发现上帝的绝对权力不受人类良心和道德限制。《创世纪》第二章讲到伊甸园，上帝吩咐亚当和夏娃不要吃那棵能辨别善恶知识的树上的果子，如果你吃了，你一定会死。如果上帝是善的话，他的嘱咐就是让亚当夏娃避凶趋吉。但为什么不能吃辩善恶知识的树上果子呢？是有毒吗？还是吃了能辩善恶？是后者。第三章讲了，亚当和夏娃吃了那果子并没有死，而是知道了善恶，知道了没有穿衣服的羞耻。这就是人类原罪，原罪就是违反了上帝的嘱咐。知道善恶有错吗？《圣经》没有说，《圣经》不说，《圣经》只说亚当夏娃违反上帝的旨意，所以有罪。而且，亚当夏娃的子孙后代都有罪。你三百代之前的祖先违命犯罪，你就有罪，这比株连九族还厉害。美国国父杰弗逊说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但是，他是奴隶主，他认为奴隶的子孙依然是奴隶，生而平等和生而就是奴隶，在杰弗逊眼中竟然没有矛盾，这就是西方文化。中国人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有违人类道德良心的政治文化。西方的绝对权力和绝对权威，不受道德和人类良心限制，这是《圣经》的核心理念，也是美国霸权的核心政治理念。炸北溪管道就是非常恶劣的罪行。为了一己地缘政治私利，毁坏人类财产，毁坏大气环境。但是，西方有了话语权就有了不受人类良心和道德限制的权力，可以滥用科技和军事霸权，不惜把全球经济带入通胀，也要把欧洲和俄罗斯的经济联系彻底切断。

　　《圣经·创世纪》第12章讲到，迦南发生饥荒了，亚伯拉罕带着他的部族逃荒到埃及。亚伯拉罕到了埃及，就对他妻子萨拉说，你很漂亮，见到法老不要说是我的妻子，只说是我的妹妹。他们夫妻两合伙欺骗法老，结果法老娶了萨拉，给了亚伯拉罕很多财富，让他们度过饥荒。然后上帝给埃及降灾，惩罚法老娶了亚伯拉罕的妻子，迫使法老就让亚伯拉罕带走他妻子和部族，连同带走很多法老给的财产。这是法老错吗？法老没有错呀，法老接济逃荒的亚伯拉罕部族，是善举呀。如果说法老抢夺亚伯拉罕的妻子，那是法老的错，但法老没有抢夺民女呀，没有趁亚伯拉罕落难而落井下石，法老和亚伯拉罕部落结成连理善待亚伯拉罕部族，是亚伯拉罕设下的骗局让法老娶了他的妻子。无论如何，上帝有权威和权力，上帝说法老错，法老就是错。

　　上帝凭什么就把迦南地带许给亚伯拉罕呢？迦南的人民就不是上帝创造的？迦南人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为什么就凭上帝一句话就给了犹太人呢？这没有公理，没有道德和人类良心，只有强权，只有上帝权威和权力。上帝说了迦南这块土地给犹太人，迦南土著就没有生存权利。这种理念在西方殖民全球的时候特别显著。英王说印度给东印度公司，印度就成为东印度公司的殖民地，东印度公司就统治印度。和上帝把迦南许给亚伯拉罕一样，没有公理，只有强权。西方殖民者到了美洲，美其名曰“发现”，好像美洲原住民压根不存在，如果存在，反而是原住民侵犯了西方殖民者发现的权利了，可以对他们格杀勿论了。这是典型的只讲强权、不讲公理。因为没有公理可讲，西方垄断了话语权，也就垄断了统治世界的权力。

　　《圣经·创世纪》讲了上帝要亚伯拉罕把他的独生子做牺牲祭祀上帝。这残忍得完全没有人性。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亚伯拉罕？《圣经》说上帝是要测验亚伯拉罕对上帝的衷心。上帝不是全知全能的吗？不是应该知道亚伯拉罕的心思吗？所以，这个故事完全是为了树立上帝的绝对权威，允许上帝的绝对权威和权力突破人类良心底线。

　　上帝的权威和权力就是西方统治世界的权威和权力。因为没有人能和上帝沟通，有的只是中世纪解释《圣经》的僧侣贵族。中世纪僧侣贵族有话语权，因此统治欧洲上千年。如今美国也以民主和人权的话语权，轰炸入侵他国，颜色革命颠覆他国。西方支持的民主公投独立的南苏丹陷入饥荒，西方以人权为由轰炸了利比亚让奴隶贸易重回非洲。西方话语权政治源于争夺谁说的话代表上帝，谁有了这个代表上帝的话语权，就有了不受道德和良心限制的绝对权力。如今美国煽动的颜色革命就是把民主自由变成一种宗教，变成新的代表上帝的话语权。西方垄断对民主和自由的话语，西方说谁民主谁就民主，西方说谁专制谁就专制，以这种话语合理化西方对外的帝国主义政策。

　　西方话语权，实际上就是中国文化中鄙视的强词夺理。西方的政治文化就是野蛮的政治文化，不讲道德良心，只以垄断话语权强行压迫剥削其他民族。西方说新疆有种族屠杀，中国说没有，让他来看，他说不来，怕专制政权把他抓了。到新疆看不到，就说中国隐瞒了，没有让他们看到。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高级专员到新疆调查了，没有找到证据，出一份根据西方谣言的报告，说新疆可能要种族大屠杀。这就是莫须有。这就是西方要搞乱新疆、分裂新疆的话语。西方以他们的话语权，指鹿为马、拨弄是非、颠倒黑白、操弄舆论。西方的话语权就是其称霸世界的权力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之所以要有话语权，就在于他们在国际政治中不讲道德、不讲良心、不讲公理，而只图权力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