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从不哀悼死亡,而是在忧郁中拥抱希望——关于今日的暴力与斗争

2024-04-21 1315 0
作者: Misaki Offiziell 来源: 异见Andersverstehen

  对中国人来说,生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剧烈地被撕裂着。在物化市场的魔域中,生存已在照亮了宗法土地的太阳(理性之光)阴影中被分化为两节:一节是在这个沙漏般的竞争世界中悬临于空中的“成功”人士(过去叫“布尔乔亚”),另一节则是跌落入沙漏底层的“弱势”众生(过去叫“普罗泰利特”)。在第一种人那里,可能银行里有无数的金钱,故而,“他”会开着宝马,拥着美人,身上甚至还揣着博士学位证书,在生活舞台的重重射灯探照之下,他诗意地“在”着。而在第二种人那里,炫目灯光下功成名就的“他”成了“我”毕生不懈奋斗的镜像,“他”就应该是“我”。我们在泥泞的沙漏边缘攀爬、滑倒、再攀爬——一如加缪笔下那个荒谬而不屈的西西弗斯。

  ——张一兵 《不可能的存在之真》

  商品、学生与朝圣者——主人从未消失

  鲍德里亚《消费社会》中讲述了美拉尼西亚的土著人对于天上飞过飞机的心醉神迷,他们想要来自西方的飞机在他们那里降落,于是他们在地面布置了一系列机场的相似物,希望以此引导飞机降落于他们的土地。

  美拉尼西亚的神话或许从未因文明扫清了愚昧而消逝,鲍德里亚以这此来讽刺当今的“游荡在城市丛林里的类人猿”,过去的宗教信仰者摆放贡品,祈求神的赐福,而消费社会中的人们则相信货币与商品的魔力,拥有其“使用价值”的商品实则和贡品无异,只不过朝贡的对象变成了较神明与飞机更为实在的资本主义大他者,鲍德里亚称当代人同样是在堆砌符号——富裕的符号,以此来谋求幸福。

  商品、学历、金钱作为这个时代的物神(fitesh),代替了传统意义上的宗教中早已死去的上帝,拼凑成一个个较前资本主义时代更为真实的梦境,为无家可归的现代人不断地允诺着彼岸的归宿。

  藏传佛教虔诚的信仰者会将自己的很大一部分财产和时间用于朝圣,他们相信自己的苦难会给自己修得来世的幸福,在朝圣路上不敌疾病与劳苦死去的藏民,在他们的群体中被认为是内心不够虔诚,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无法到达终点——藏民的这种意识形态是通过一种前现代的再生产机制运作的,宗教用主人话语发出询唤,孩童们的意识形态简单地从他们父母的话语和自己跪拜的膝盖中再生产出来。当代社会中的人们某种意义上同样在进行着这样的朝圣,宗教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教会在今天被学校所替代,学校并非像资本主义符号秩序塑造的那般,作为一个无害的、温馨的场域使本来是“非人”的无知的孩子长大“成人”——我们甚至不需要去特意去关注衡水模式下挣扎的学生:“干呕男孩”在誓师大会上的吼叫、六百分的成绩真的很耀眼的女孩,渴望拱大城市白菜的张锡峰;大多数学生自己就处于一种激烈的竞争状态中,高考前一百天的“提高一分,压到千人”对我来说还历历在目——这口号不就是学校再生产作用的再清楚不过的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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