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大律师、法官和人贩子

　　上海的一位女法官唐敏被查了。这个信息，被淹没在信息海洋中，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唐敏，没有人知道，但是，要是说起几年前唐法官审理的王振华案，那大家一定知道。

　　王振华，江苏、上海一带的大富豪，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声名显赫。其强奸9岁幼女、被判5年徒刑、又被其律师提起无罪辩护一事，曾经是全国人民声讨的事件。

　　正是由于主审法官唐敏、辩护律师陈有西的出色工作，王振华居然仅仅判了五年徒刑，而且，陈律师还要做无罪辩护，要恢复名誉；其庞大的公司业务，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相关股东的利益，因为此案处理得当，并没有受到影响。

　　著名律师陈有西及其同伴，对王振华进行了无罪辩护，如果不是全国人民的愤怒声讨，恐怕王振华还真的“无罪”释放，继续当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商界强人。虽然5年徒刑距离“禽兽不如、无耻至极、十恶不赦”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是，总算没有让国人彻底绝望，总算没有让陈有西得逞。

　　唐敏，女法官，作为此案的主审法官，为何弄出这么一个结果？她为什么这么做？

　　要多狠的心、多么丧尽天良，才能下如此判决？要多狠的心、多么丧心天良，才能给王振华这类人做无罪辩护？

　　请注意，我没有提法律。我也不认为这是个仅仅法律可能解决的问题。偏偏，法官、律师，完全将此作为一个法律问题，然后，歪曲法律。

　　我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作为主审法官，作为为罪犯作无罪辩护的著名律师，在办理此案时，最大的难处是什么？

　　我想，难处并不是为王振华开脱罪行找法律依据，肯定不是这，因为，法律，全在人的解释，为王振华找出逃出惩罚的依据，对这些律师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此案中，唐敏、陈有西就很好地完成了为王振华逃脱严惩找法律依据的工作。我觉得，办这种事，最难的是要彻底昧下良心，完全排除良知的干扰。

　　比如，中国传统的羞耻心、正义感、公平、扬善除恶等等最起码、最基本的良知，作为此案的法官和辩护律师是绝对不能有的！因为只要有一丝良知，那在作出如此判决和进行无罪辩护时，就会觉得心虚、晚上会做噩梦，会觉得自己是千夫所指，会寝食难安……但我注意到，作为此案主审法官唐敏和进行无罪辩护的律师陈有西，丝毫都没有受到良知的干扰，他们真的很坚决，尤其是面对民情激愤、民意汹汹时。

　　有记者就此案访问陈有西，问承办此案收了多少钱，陈有西说，只谈案件本身，不谈收费问题。其实，我觉得，收费问题似乎还不那么重要，我觉得重要的是陈有西是如何昧下作为一个人的最基本的良知的，是如何排除良知的干扰的。

　　人贩子，恐怕是最让人恨的人之一。人贩子，一旦被群众抓住，那当然是要痛打一顿的——尽管打人违法，但是，派出所的警察到后，对这些动手打人的群众，也并不追究。

　　人贩子，把人家的襁褓中的小孩，或者是三四岁、五六的小孩拐走的那一刻，我觉得最难办的不是堵小孩子的嘴，而是昧下良知：孩子的父母的痛苦，孩子的前途，孩子的痛苦，都不能干扰人贩子拐而卖之的决心！在人贩子眼里，孩子，只是一笔钱，是个物件，根本不是孩子。

　　想做一个出色的人贩子，必须彻底把良知之类干扰贩人事业的东西都抹掉，抹得干干净净、抹得彻彻底底，否则，以后的事没法办。

　　古人云，“是非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怜悯之心，人皆有之。”又说，“人之初，性本善。”如此，干净、彻底、永久地抹云良知，必然“非一日之寒”，必须经历一番长期、深入、深刻、生动、精心的教育、培训、实习！要有学校、有教材、有指导思想 ，有导师、有助教、有教育制度，才能培养一个合格的人贩子。

　　我并不了解人贩子的培养过程，我是从生活常理推测如此。

　　那么，培养一个陈有西式的律师，同样非一朝一夕一功，也肯定需要一番长期、深入、深刻、生活的教育、培训、实习！要有教材、导师、助教、大学，要有教育思想，要有奖惩制度。

　　所谓这一套教育、培训、实习、教育指导思想，最根本的一条，就是昧下良知。只要昧下良知，其他的都好办。

　　显然，陈有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成功、成名，为引导中国律师的培育，做出了典型榜样。

　　有这帮人的努力，中国当然会成为最突出的、最优秀的法治社会！

　　人贩子，与陈律师有区别吗？有，有一个重大区别。即：人贩子如果被群众抓住，那是要痛打一顿的，警察看了也不会管；而陈有西这样的律师呢，无论他做什么，群众都无权抓他，无权打他，甚至警察也根本抓不住他，也无权打他。

　　都是从事的同样职业，人贩子，律师，怎么待遇差别那么大呢？

　　至于唐法官，既然已经完成了昧尽天良的功课，那应该跟着陈有西当律师，而不应该再当法官。因为当陈有西那样的律师绝对安全，而当法官，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

　　【文/吴铭，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