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产权制度会造成中国国企这些致命问题？

　　今日浏览价值中国网时，看到了张维迎先生的文章《中国国企存在哪些致命的问题？》⑴。在文章中他说：“这两年我在研究中国经济中出现的一些小问题，但小问题叠加起来，可以看出体制方面的大问题，令人不安。”

　　是什么样的问题使张维迎先生感到不安了呢？

　　一是重复建设和兼并困难问题：“重复建设问题在中国很严重，根源何在？流行的说法是，计划经济放开以后，各部门，各地方都追求各自的利益，导致重复建设”；

　　二是企业内部权力斗争问题：“‘内耗’是中国企业的一个普遍现象，国有企业的经理们常常忙于争权夺利，而不是改进企业绩效。不单国有企业，象四通，联想这样所谓的‘民营企业’也不断爆发权力”；

　　三是恶性竞争问题；

　　四是商业道德问题；

　　五是投资行为问题。

　　为什么中国企业、为什么中国国企会存在这些问题呢？

　　张维迎先生进行了具体分析，他先说“我的研究表明，重复建设归根结底与国有产权制度有关”，又分别用“我的结论仍然是产权制度问题”，“……也与产权有关系”，“答案还是产权问题”等等。总之一句话，张维迎先生通过分析得到的结论是，国有企业所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包括重复建设和兼并困难问题、企业内耗严重的问题，恶性竞争问题，商业道德问题及投资行为等问题产生的根源就是产权问题，是因为国有企业的产权制度造成了中国国企的一系列问题。也就是说，产权制度是国有企业产生一系列问题的根源所在。

　　分析到这里，张维迎先生就止住了步伐，没有作进一步探讨。

　　现在，我们接着张维迎先生的思路，进一步分析：为什么产权制度会造成中国国企这些致命问题？

　　从已有的分析我们知道，现在国有企业存在着一系列问题，而且是令人感到不安的一系列问题，而产生这些问题的总根源，就是产权制度。为了解决问题，我们又必要进一步弄清，为什么产权制度会造成国有企业这些致命问题？

　　我们先了解一下国有企业的基本性质和特点。我们知道，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要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达到共同富裕。社会主义要能够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首先必须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我国的国家所有制，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国有企业，作为社会主义公有制最基本的形式，它由于在事实上消灭了人格化的资产所有者，因而它是以劳动者为主体的，作为最基本的生产关系，它是劳动者的利益要求一一劳动所有权的体现形式。这就是国有企业的基本性质。与这种基本性质相关联，国有企业具有三个基本特点：只有人格化的劳动所有者，没有资产所有者；只存在着劳动所有权的利益要求，不存在资产所有权的利益要求；只能作为独立的劳动实体存在和发展，不能作为独立的资产实体存在和发展。

　　我们再来看产权的制度的性质和特点。产权，只是一个简称，全称应该是资产所有权，是资产所有者的权利要求。从企业的角度看，第一它是以资产所有者为主体的企业制度，建立产权制度的企业确立的是资产所有者的主体地位；第二它是全面体现资产所有权的企业制度，即产权制度所体现的，是资产受益的权利要求，体现的是资产所有者当家作主的利益要求；第三，产权制度又是适合企业作为独立的资产实体存在和发展的企业制度，即在建立产权制度条件下，劳动者的收入处于预定状态，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状况表现为生产资料价值量的盈亏变化，表现为剩余价值量的变化。

　　在国有企业建立产权制度，其结果是什么呢：

　　第一，国有企业只有劳动所有者，没有资产所有者。但产权制度的建立却是以资产所有者为主体的企业制度。因此，产权制度的建立一方面排除了劳动所有者当家作主的可能，另一方面又必然会形成无主体或假主体企业；

　　第二，国有企业只存在劳动所有权的利益要求，不存在资产所有权的利益要求。但产权制度却是全面体现资产所有权的企业制度。产权制度的建立一方面否定了劳动者对劳动所有权的利益要求，从而从根本上使国有企业失败了不断发展的动力和活力，另一方面又必然会导致侵吞国资、化公为私等腐败现象；

　　第三，国有企业只能作为独立的劳动实体存在和发展，不能作为独立的资产实体存在和发展，而产权制度却是适合企业作为独立的资产实体存在和发展的企业制度。因此，产权制度的建立必然使国有企业不能作为独立的劳动实体存在和发展，从而使国有企业只能以生产组织或不规范实体的状态存在。

　　从这里我们看到，为什么产权制度会造成国有企业一系列致命问题呢？原因就存在产权制度在根本上就不适应国有企业的性质和基本特点。因此，在国有企业建立产权制度，客观上必然使国有企业以不规范的企业或实体形态存在和发展。国有企业的这些致命问题，不过是这种不规范性的典型表现而已。

　　以重复建设和兼并困难的问题为例，经理和政府管员所以会为了企业控制权而多办企业、重复建设，其根源就存在于建立产权制度的国有企业管理体制是一种失效的产权管理体制，这种体制因为缺乏真正的产权主体，因而不能正常发挥作为，其根源就在于产权制度不适合国有企业“没有人格化的资产所有者，只存在人格化的劳动所有者”的基本特点。经理不愿意企业兼并的原因也类似。

　　再譬如内耗严重的问题，其根源也在于在建立产权制度条件下的国企，事实上没有真正的主体，所以这些经理人完全可以不把精力放在业绩的增长上，而只是专注于企业控制权的争取。这个问题的根源说到底就是因为产权制度不适合国有企业基本特点，造成了这些经理人缺乏真正的约束机制。

　　分析到这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了：国有企业存在一系列令人不安的致命问题，而所有这些致命问题的根源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产权制度不适合国有企业的基本特点！因此，要从根本上扭转国有企业不正常状态，就必须用适合国有企业基本性质与特点的制度取代产权制度！

　　附注：

　　⑴张维迎：《中国国企存在哪些致命的问题？》价值中国网-企业（2017.6.2）：http://www.chinavalue.net/Finance/Article/2016-6-12/204514.html.

　　【文/钟建民，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