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起：认识长征，江山是烈士鲜血铸就——纪念毛主席诞辰130周年

2023-09-18

作者: 刘振起 来源: 昆仑策研究院

　　长征的牺牲之重，尤其是初期牺牲的惨重，至今读来令人悲怆不已。

　　我们都知道的湘江一战，中央红军由86000多人锐减到36000余人。其中的红八军团，是中革军委在1934年9月21日以红21、23师成立的，周昆任军团长，黄甦任军团政委，整个军团10000多人，11月在湘江战役中惨遭损失，12月中旬即撤销了番号，所剩人员编入红五军团。撤销番号，即是说明该军团人员所剩无几，已不能再独立存在。算一下时间，从组建到撤销番号，不到两个月。可见红军的牺牲之烈。

　　其实，像这样付出惨重牺牲的红军部队，可不仅仅是红八军团。不过，他们付出的惨重牺牲，所呈现的形式并不相同中，而这样的部队则是多数。

　　我在读《长征日记》中，对这样的一种牺牲印象更为深刻，就是在长征途中，红军部队是边行军、边战斗、边扩红，所以，他们的牺牲并没有像红八军团那样集中。而这样的部队，到后来，部队还是那个部队，但是其中的人可能换了几茬了。

　　《长征日记》的作者肖锋，是1928年1月8日参加红军的。我作为公务员，曾于1971年8月中下旬，陪同老首长和夫人在北戴河疗养。1988年写《师史》，我在他的寓所拜访他，问及长征时，老首长的心情仍旧显得十分低沉。而今天，当我再读他的《长征日记》时，仿佛看见了老首长那寄托着红军烈士遗愿的内心！

　　【《长征日记》作者肖锋】

　　长征时，肖锋在红一方面军红一军团红一师三团政治处。该团是1934年10月16日从兴国县乱石圩出发踏上长征征途的，出发时，全团是2724人。11月13日，肖锋的日记写到：“今天，我团仍在原地（白石渡，应属湖南宜章——作者注）休整待命。我们红三团从兴国县乱石圩出征时，共有二千七百二十四人，一路上由于战斗伤亡减员，只剩下约一千七百人了。这几天，我们在白石渡一带吸收了许多积极要求参军的粤汉铁路修路工人，扩红三百多，现又有两千多人了。”

　　这里，我们一眼便知，从10月16日到11月13日，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该团1000名红军减员了。

　　又是不到一个月，《长征日记》12月7日记载：“晚上一查点，全团折损一半，不少同志都痛哭流涕。炊事员挑着饭担子，看到香喷喷的米饭没人吃，边走边哭。我也蒙着头哭到半夜。”“从中央苏区出征时，我团是二千七百多人，现在仅剩下八、九百人了。”算一下，前面减员1000多，后扩红又到两千人，而这次的查点，又仅剩下八、九百人了，这是第二个1000多名红军减员了。

　　史实告诉我们，那时红军是随时扩红的，扩红和作战是同等重要的任务。前面讲到的在白石渡一次扩红就300名，另从日记中看，红三团逢过村镇都是有扩红的，几十名多少不等。例如，11月15日记载，沿途扩红30多名；11月20日记载，“政治处汇报，两天来扩红七十五名，有八个雇农，十个中学生。”“有兄弟俩扛着锄头来当兵，要为父报仇。”

　　这样计算一下，红三团在52天的作战中，总减员是两千多，几乎是出发时人数的一倍，换句话说，这个团的人几乎是换了一茬了。

　　日记还告诉我们，这些减员的红军，基本是牺牲了。因为这样的战略转移，没有后方，伤员没处安置，即使留到当地，红军过后就被国民党政府、军队杀掉了。肖锋在日记中写道：“到白区作战，最困难的是无后方，伤员无法收容，伤了就等于死亡。”“七连陈敬群副连长腿被炸断，还硬不让人包扎，自己拉响手榴弹牺牲。他知道部队离开苏区，伤员不好安排，不愿给部队增加困难，情愿自我牺牲”。

　　另外，认识长征初期红军的牺牲之重，还有两个红军部队也需我们铭记。

　　其一是北上抗日先遣队。该先遣队，1934年7月7日，由红七军团6000余人组成，寻淮洲任军团长，乐少华任政委，粟裕任参谋长，刘英任政治部主任。先遣队北上3个多月，损失惨重，至11月初仅剩2000余人。这说明有4000余红军牺牲了。11月4日，转入闽浙赣边根据地的红七军团与红十军合编成红十军团，刘畴西任军团长，乐少华任政委，辖2个师5个团，兵力约10000人，接受中央军区指挥，方志敏为军政委员会主席。奋战2个多月，寻淮洲战死，刘畴西被捕后壮烈牺牲，方志敏被俘，后在南昌英勇就义。至此，红十军团损失殆尽，残部由参谋长粟裕、政治部主任刘英率领突围，后组成挺进师，转战浙南。

　　【1938年3月18日，粟裕率领浙南红军挺进师改编为新四军。图为曾山、刘英、粟裕与即将开赴皖南抗日前线的浙南红军指战员在平阳山门合影。】

　　其二是留在中央苏区的部队。中央、红军总部及红军主力开始长征，中央成立了中共中央分局，由项英任书记，同时，还成立了以陈毅为主任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紧接着，又成立了中央军区，由项英任司令员兼政委，下辖红24师和3个独立团，还有些地方部队，总计16000余人，继续抗击敌人的进攻，战斗到1935年春，这支部队基本被打散，人员大部分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