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要让群众讲话，哪怕是骂自己的话

　　近一年多来，通过阅读《毛泽东年谱（1949-1976）》，对毛泽东同志在建国以后的工作、读书、学习、生活等方面，有了大概的了解。

　　毛泽东同志对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如何开展工作，如何做出决策，如何进行调查研究，如何阅读各类书籍，如何写好带有中国风的文章等等，都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见解。

　　许多论述，时至今日，仍具有重要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这个时期，之所以集中梳理毛泽东同志关于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论述，原因在于，毛泽东同志历来主张，每一个时期，都要科学地分析面临的形势与任务，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没有重点，就没有政策。

　　形式主义官僚主义问题，是我们目前工作开展过程中面临的严重突出问题，是党和国家的大敌，是人民的大敌，是我们事业的大敌。

　　为了确保真实性、权威性和语言的生动性，对毛泽东同志的论述，都是尽量以原汁原味的形式梳理出来，并且还要兼顾前后语境，绝不断章取义。

　　我想，这就是毛泽东同志的这些论述，虽然已经过去半个世纪之久，而这些文章居然还能够引起诸多共鸣的原因吧。

　　古训有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既然开启了这项还有点意义的工作，就要进行到底。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将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这项工作进行到底！

　　不达目的，决不收兵！

　　（1955年，毛泽东在南京郊区饶辰乡十月农业合作社和群众交谈。）

　　01 要让群众讲话，哪怕是骂自己的话

　　要真正把问题敞开，让群众讲话，哪怕是骂自己的话，也要让人家讲。骂的结果，无非是自己倒台，不能做这项工作了，降到下级机关去做工作，或者调到别的地方去做工作。现在有些同志，很怕群众开展讨论，怕他们提出同领导机关、领导者不同的意见。一讨论问题，就压抑群众的积极性，不许人家讲话。

　　我在一九五七年这样说过，要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没有这样的政治局面，群众的积极性是不可能发动起来的。

　　——1962年1月30日 在人民大会堂主持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全体会议，并作长篇讲话

　　02 不怕公开的反对派，只怕秘密的反对派

　　我们不怕公开的反对派，只怕秘密的反对派，这种人，当面不讲真话，当面讲的尽是些假的、骗人的话，真正的目的不讲出来。只要不是违反纪律的，只要不是搞秘密集团活动的，我们都允许他讲话，而且讲错了也不要处罚。讲错了可以批评，但是要用道理说服人家。说而不服怎么办？让他保留意见。只要服从决议，服从多数人决定的东西，少数人可以保留不同的意见。许多时候，少数人的意见，倒是正确的。

　　——1962年1月30日 在人民大会堂主持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全体会议，并作长篇讲话

　　03 天天搞事务，一定要迷失方向

　　在邓小平讲到这几年的教训是忙于事务，不注意学习，思想容易庸俗化时，毛泽东说，不重视学习理论，天天搞事务，一定要迷失方向。

　　——1962年2月6日 在人民大会堂主持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邓小平在大会上讲话，毛泽东同志多次插话。

　　04 搞调查研究，要找知情敢说话的人

　　不要老变，变来变去容易使群众思想波动，影响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搞调查研究，每到一个地方，找几个知情敢说话的人，在一起开座谈会的方式最好。我出来，每到一个地方，找几个人来座谈或谈一谈，就能知道很多情况和问题，这个方法好。毛泽东嘱咐毛华初，要把调查的材料直接寄给他一份。

　　——1962年2月 时任湖南省委政研室副主任毛华初受省委书记张平化委托，请示毛泽东，今后调查研究工作应着重了解哪些问题。

　　05 搞调查研究，不要乱指挥

　　毛泽东在武昌东湖客舍接见田家英调查组全体成员十七人。先是问每个人的名字，又讲了一些当时流传的政治笑话，谈笑风生。最后向调查组提出几点希望：第一，要同当地干部，省、地、县、社各级干部相结合。第二，不要乱指挥。第三，头脑里不要带东西（指思想框框——编者注）下去，只带一件东西，就是马克思主义。第四，要做历史的调查，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观点。第五，看到坏人坏事不要乱说，好的可以说。第六，参加轻微劳动。

　　——1962年3月22日 在武昌东湖客舍接见田家英调查组全体成员时的谈话

　　06 凡是脱离群众的，非失败不可

　　革命总是要经过反复斗争的，做得好可以把政权保持下去，不脱离群众。凡是脱离群众的，非失败不可，凡是胜利了，都是由于得到群众的支持，凡是胜利了又失败，一定是脱离群众。

　　——1963年3月18日 在中南海颐年堂会见阿尔及利亚《非洲革命》周刊社长雅克·弗吉斯等

　　07 主要的经验是要同群众结合起来

　　我们跟蒋介石和日本一共打了二十二年，主要一条经验是，要同群众结合起来。什么时候跟群众合作得好，我们就得到发展；什么时候脱离群众，我们就犯错误，就失败。

　　——1963年4月24日 在上海文化俱乐部会见印度尼西亚军事友好代表团

　　08 成绩是人民的

　　如果说我们有些成绩，那是人民的。我们的领导是从群众中来的，要向人民学习。人民向我们提供意见，我们按照人民的意见办事。我们如果犯了错误，就是因为脱离了群众；我们纠正了错误，就是因为听了群众的话。

　　——1963年4月25日 在上海文化俱乐部会见以总编辑郑浚基为团长的朝鲜《劳动新闻》代表团

　　09 群众不管你是什么官，只看你的政策

　　你们要和群众打成一片。群众不管你是什么官，也不看你穿什么衣服，只看你的政策。他们也不管你是什么党，共产党的政策错了，他们一样要骂你。知识是从哪里来的？知识是从群众中来的。我们如不进行调查研究，就是什么也不懂。

　　——1963年12月5日 在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厅会见由拉洛塔率领的哥伦比亚“工、学、农运动”学习代表团

　　10 党内一律应称“同志”

　　此件中，将职务称号（如毛主席）一律改为姓名加同志的称号（如毛泽东同志），习惯称号（如林总）一律改为姓名加同志的称号（如林彪同志）。此事沿引了几十年了，不像样子。引起了一些官僚主义的作风，官长同士兵之间，上级同下级之间，造成了某些不自然和某些隔阂。地方也是这种情形。我建议坚决地改过来。

　　——1962年12月25日 在莫文骅（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院长）关于协助工业部门训练政治干部的报告上批示

　　11 写文章不要让别人代劳

　　毛泽东讲到官僚主义问题，他说：有的人，自己不写东西，要秘书代劳。我写文章从来不叫别人代劳，有了病不能写就用嘴说嘛！现在北京当部长、局长的都不写东西了，统统让秘书代劳。秘书只能找材料，如果一些都由秘书去办，那么部长、局长就可以取消，让秘书干。

　　——1964年3月28日 在邯郸听取中共山西省委负责人陶鲁笳及阴发祥，河北省委负责人林铁、刘子厚等汇报农村社会主义教育情况

　　12 下乡调查要同农民交朋友

　　要做调查研究工作，调查一个或几个乡村、一个或几个工厂、一个或几个城市的情况，要亲自调查，间接的材料往往是不可靠的。下乡调查要同农民交朋友，才能调查到真实的情况。不同工人、农民交朋友，革命就搞不起来。

　　——1964年7月2日 在人民大会堂一一八厅会见哥伦比亚共产党（马列）中央总书记彼得罗·瓦斯盖斯

　　13 要想当先生，就得先当学生

　　我没有什么伟大，就是从老百姓那里学了一点知识而已。当然我学了一点马克思主义，但是单学马克思主义还不行，要从中国的特点和事实来研究中国问题。力量的源泉是人民群众。不反映人民群众的要求，哪一个也不行。要在人民群众那里学得知识，制定政策，然后再去教育人民群众。所以要想当先生，就得先当学生。

　　——1964年8月29日 在人面大会堂福建厅会见尼泊尔教育代表团

　　14 永远不要骄傲，不要固步自封，不要自以为是

　　必须指出，我们还有缺点、错误，还有困难。每年每月都有一些缺点、错误和困难。克服了这些缺点、错误和困难，新的缺点、错误和困难又会出来了，又要去努力克服。我们的同志和人民，永远不要骄傲，不要固步自封，不要自以为是。如果只是看到成绩的一面，看不到缺点的一面，那就是很不好的。

　　——1964年9月29日 审阅修改彭真准备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稿，加写了一段话

　　15 看得到，抓得起

　　凡办事，要看得到，抓得起。要有这两种能力。

　　凡办事，首先要看得到。如果连那件事，看都没有看到，当然谈不到抓的问题。有许多人，对于当前已经出现了苗头，甚至大量出现了的事实，缺乏看到的能力（感觉和理解），当然谈不到抓起来做的问题。

　　至于抓得起，是指抓全局，更需要一种大的能力，普通叫做有魄力。有些人对于某些事，不是没有看到，甚至著书立说，长篇大论，至于做，他就抓不起来了，或者抓了片段面，忘了全面。

　　说到抓，既要抓得起，又要抓得对，又要抓得紧。抓不起，等于不抓。抓不对，就要坏事。抓得不紧，也等于不抓。看也有看得对不对的问题。看得不对，等于不看，或者还要坏。

　　——1964年10月23日 审阅陈伯达送阅的他九月十六日在讨论发展电子工业问题座谈会上的插话摘要，加写了一段话

　　16 天天叫下面报数字，官僚主义

　　华国锋汇报农业生产情况，讲到正在召开的全国农业机械化会议反映全国化肥生产情况不好时，毛泽东说：要抓化肥的生产建设。讲下放十几年了，下放不了，条条专政就是改不了，地方生产的钢也分不成，统统拿走，拖拉机也不让省里搞，这样大的国家，这样多的人，部里能管得了？条条专政害死人，我就主张靠省里管。天天叫下面报积肥数字，官僚主义。粮食产量，我历来赞成农民少报百分之十到二十。群众多留点粮食，无非是多吃一点，储备一点，卖出去一点，或拿来喂猪。

　　——1971年8月25日 在武昌东湖客舍同华国锋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