滠水农夫：“不爱国”的寒春何以赢得无数中国人的敬仰

1949年，寒春在中国

　　在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宏伟画卷上，永远镌刻着一位白求恩式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的伟大名字，她就是我们敬仰和爱戴的寒春同志。作为一个美国人，她与她的丈夫阳早同志把毕生的精力奉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下，现在他的儿子阳和平同志继承父母的遗志，为中国人民的前途和命运奔走呐喊，将伟大的国际主义和共产主义精神代代相传。

　　今天我们纪念寒春同志，无数的中国人民也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闪光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已经与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紧密相连，也就和中国劳苦人民紧密相连，与世界上所有渴望自由解放的人们紧密相连。一代一代的人们将追随着她的足迹，寻求人类发展进步的真理。

　　回顾寒春同志的经历，我们发现，她的人生中实行了三重伟大的背叛，她背叛了她的阶级、背叛了她的国家、背叛了她曾经热爱的事业，然而也正因为有了这三重背叛，才使她凤凰涅盘，得以升华，晋升到伟大灵魂的行列。

　　第一重背叛是她背叛了自己出身的主流上层阶级，投身底层劳动人民群众中去。众所周知，寒春同志出身于美国上层社会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生活优渥，富有才华，很年轻就在核物理研究方面卓有建树，参加过著名的曼哈顿工程，是世界鼎鼎大名核物理学家费米的学生，和杨振宁是同学。如此出身和成就，是名副其实的社会精英，自然属于上流社会的一份子。但是她甘愿舍弃自己已经拥有的名利，不辞万里，来到贫穷落后的中国，从事最平凡朴实的养牛工作，与广大工人、农牧民打成一片。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从心底把自己和普通劳动者摆在一起，与他们没有丝毫违和，她在生产实践中虚心地向他们学习，真挚地向他们传授科学文化知识，既做劳动者的先生，更做劳动者的学生。通过长期与普通劳动者共同工作、共同生活，她发自内心地感悟到：“我慢慢认识到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要靠群众的力量，群众有智有才。和他们在一起，我不但政治思想得到提高，而且业务水平也提高了。”能够生活在人民群众中间，对她来说就象呼吸需要空气一样重要，因为只有此才能更好改造自己的思想，培养与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从而真正认识到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同时在与劳动人民同甘共苦、共同改造社会的过程中，她也获得了最大的满足和幸福，她说：“回顾我所走过的路，从小学到研究所的生活不能不说它不幸福，但比起站在人民之中，与大家一起改造整个社会，用双手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美好而富有的新国家，原来的幸福观是多么地狭窄啊！”这种人民至上的幸福观伴随了她的一生，因而到了晚年，面临中国政治发生逆转的现实，看到劳动人民利益受损的种种现象，她感到非常痛苦、非常气愤，甚而奋起抗争，为没有保险的工人维护利益，为保住工人赖以生存的农场而向总理上访。她的心永远与中国劳动人民的心连在一起。

　　之所以能够做到与劳动人民血肉相连，是因为在在她的思想上具有深入骨髓的平等意识，文革中那张有名的大字报就是其鲜明体现，这张大字报里提出了五无（没有体力劳动、没有思想改造、没有接触工农的机会、不搞阶级斗争、不搞生产斗争）二有（有特别高的生活待遇、有各方面的特殊化）的问题，并提出了取消特殊化、允许参加体力劳动、生活待遇和同等中国工作人员一样、以阶级兄弟对待而不是以资产阶级专家对待、帮助思想改造和参加三大革命运动等八点要求。按照她的说法，他们是带着国际主义精神来中国革命的，而不是来享受的。而革命的真谛就在于建立没有剥削压迫，人民当家作主，人人平等的理想世界，为着最广大的劳动人民的幸福而斗争。

　　第二重背叛是她背叛了发达的资本主义美国，投身物质上贫穷落后的社会主义中国。正如阳和平所说，寒春之所以来到中国不是为了信仰，而是为找出路。当然这里所指的出路仅仅是精神意义上的出路。由于从小对自然科学的热爱，她曾立志研究科学，而当她真正成为了一名杰出的科学家，亲身参与曼哈顿工程，看到自己一手研究的科学成果成为了屠杀人类的武器，她“纯科学”的美国梦就破灭了，她是带着迷茫和困惑来到中国，寻找希望、寻找一条全新的人生道路。而革命的中国确实没有辜负她的希望，她很快在中国找到并坚定了自己的信仰，看到了人类未来的光明之路，于是她选择留了下来，并热情地参与其中，甘愿为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奉献自己毕生精力。对她来讲，为发达的资本主义美国效命虽贵尤伤，为落后的社会主义中国服务虽苦尤甜。正是这种无产阶级苦乐观支撑着她，鼓舞着她，把中国人民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当然，在寒春的眼里，发达和落后总是相对的，虽然美国物质上发达，但精神上制度上贫瘠，因而是没有前途的；而革命的中国则相反，虽然物质上贫瘠，但精神上制度上发达，因而是有前途的，所以她才矢志不渝，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她不惧资本主义的美国污蔑她是“叛逃到中国”的间谍，因为无数的中国人民赞扬她是坚定勇敢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

　　第三重背叛是背叛她曾经热爱的尖端核科学研究事业，投入到平凡的养牛事业。若她仍然留在美国继续从事核科学研究，那么凭她的才华，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她能够成为成为像她的老师费米、她的同学杨振宁那样彪柄世界的科学巨匠。在一般人看来，这种转变简直难以想象。但是于她来讲，工作本无贵贱之分，但工作的性质却有高下之别，关键看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为美国资产阶级搞核研究，虽然声名显赫，但灵魂卑微；为中国劳动人民养奶牛，虽然平凡无华，但精神高尚。何况在寒春看来，贫穷落后的中国更需要的是实现农业现代化，使八亿农民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因而她说：“我虽然热爱物理，但我还是决定搞我认为当前更重要的农业机械化。”把人民的需要作为自己职业的选择，这正如马克思所说的：“职业选择应该遵循的指针是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而她追求的正是将个人爱好与人们的需要融为一体，干的就人们最需要的东西，因而只有如此才最幸福。将伟大寓于平凡之中，从平凡之中愈见伟大，寒春就是这样深谙平凡与伟大辩证关系的人。

　　讲了三重背叛，寒春平凡而传奇的人生经历还给我们两点启示：

　　第一点启示是对西化派公知来讲的。寒春来到中国，是对美国资本主义真相有了深刻认识，对资本主义道路感到绝望。美国的资本主义社会物质确实很发达，拥有很多世界尖端的科学技术，但是这些人类智慧的结晶却不能拿来为全体人民服务，而是仅仅为少数资产阶级服务，对于像寒春这样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来说，为资产阶级卖命是一种绝望的痛苦。因而生活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们很难获得幸福。何况，美国标榜的民主自由，被某些美国鹦鹉奉为圭臬，但那实际上是有钱人的游戏，对劳动人民来说只是谎言和麻药。看看美国在世界各地进行的战争，不都是让劳动人民充当炮灰，去满足资产阶级的利益吗?因而只要我们循着寒春的轨迹，就不难看出美国浮华背后的丑恶真相。

　　第二点启示是对狂热的“小粉红”来讲的。以狭隘的民族主义、国家主义来讲，寒春显然算不上“爱国者”，要不然美国的杂志也不会把她说成叛逃到中国的间谍。列宁曾经指出，肯定还是批判爱国主义，关键是要看现存的国家由哪个阶级当家作主，要看现在国家是否符合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可见，寒春不是不爱美国，而是不爱资产阶级统治的美国。寒春差不多一辈子生活在中国，无疑也是热爱中国的，但她热爱的是革命的、人民当家作主的中国。爱资产阶级之美国是小爱、私爱，而爱劳动人民之中国是大爱，是公爱。舍小爱、私爱而求大爱、公爱，这正是寒春作为一名坚定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的可贵之处。可见我们不能只强调抽象的爱国，被似是而非的爱国主义宣传所蛊惑，而要联系具体实际，作具体的阶级分析，否则我们就极容易陷入小资产阶级狭隘民族主义的陷阱。就如前不久反映抗美援朝的电影《长津湖》，人们都把它当作爱国主义教育影片来看待，可是这部影片完全没有本应该表现的国际主义，使这部影片的思想境界大打折扣。

　　上面讲了寒春同志的三重背叛和她给我们的两点启示，最后还有一条红线贯穿她的一生，那就是她所说的要做“世界人”，一个完全超脱了个人私利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把自己的一切献给全人类解放事业的人，正像苏联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卑鄙庸俗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寒春如同一面镜子，照见了卑微，也照见了高洁。她用自己一生的守护和奋斗，证明她从未辜负革命和社会主义的中国，那么中国就更不能辜负革命和社会主义，否则就辜负了无数革命先烈和像寒春这样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而献身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