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焱:清明节,回望父亲母亲,新中国的新知识分子
年轻时的父亲母亲
转眼间,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快四年了,母亲也离开我们近一年了。
这两年,因为疫情,很多亲人朋友大多不能见面,视频联系成了习惯之后,距离变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似远又近,似近又远,让人常常分不清楚到底是一直保持联系还是好久未见了。
这种感觉在父母离开之后,尤为强烈。我常常会忘记他们已经永远离开,看着微信通讯录里的头像,似乎点开的下一秒他们就会出现在视频中……
清明期间,读到很多怀念父母的文字,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伤,亲人离别的无奈,屏幕这头的我即便素不相识,也禁不住泪眼婆娑。
想到父亲母亲,似乎他们对待死亡、离别要达观许多,或者因为他们更唯物,又或许他们的一生更丰富、更有意义,才会觉得碌碌无为比死亡更令人绝望和悲伤吧!
父亲和母亲都是新中国早期培养的大学生,五六十年代走上工作岗位,他们一路与新中国同行,风雨兼程,最好的年华和新中国艰难创业的时代重叠,但是在他们晚年的回忆讲述中,很少听到苦、累、委屈等等伤痕文学式的抱怨,更多的是能够能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服务群众建设祖国的欣慰和自豪。
年轻时的父亲
父亲是煤田地质工程师,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西南勘探煤矿。常年的野外生活,令父亲患上了严重的关节、脾胃疾病,这些疾病在他晚年的时候,频繁光顾,令他饱受痛苦,但父亲毫无怨言,每每回忆那个时候,父亲更多说的是怎样克服困难进行地质勘探,以及找到了煤田之后的喜悦,还有参与国家能源建设的骄傲。
母亲是医生。和父亲结婚后,放弃了城市大医院,离开内地来到位于边陲的地质队做随队医生。好儿女志在四方,这是那时的风气,同时,毫无疑问,这也是为了他们的爱情。
边陲和内地的生活条件天差地别,回内地探一次亲,路途就需要三天。但是母亲毫不介意,而是安心在边陲工作、生活,与父亲琴瑟和谐,对地质队员和边民救死扶伤。她既是一位优秀的医生,也是优秀的母亲。
父亲母亲非常热爱生活,工作之余也留下了不少照片。
在我们成长过程中,父母教育我们最多的是“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常常告诫我们在工作中“吃亏是福”,因为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金子就总会发光。”
这些教诲,我们一直铭记在心,即便后来社会变迁,价值观、人生观统统和他们那个年代不一样了,我们依旧未改。
曾经和朋友谈起过父母这些教诲,朋友以为这是我父母被洗脑的结果,只是盲从了时代,盲从了伟人,有愧“知识分子”称谓。
这个清明,缅怀父母的同时,我又一次思考这个一直伴随我的教诲,突然醒悟:我的父母才是无愧“知识分子”称谓,只是这个称谓的全称是“社会主义新中国的知识分子”;而不是今天的什么知识精英、专家、学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