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跳楼之谜
1970年代末,徐迟(前排右一)与数学家陈景润在一起。
1978年1月,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一经发表,便不胫而走,引起轰动,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股阅读热潮。
而此时的徐迟,正在云南西双版纳采访植物学家蔡希陶,对此一无所知。
这天,他和《人民文学》的编辑周明一道,在完成采访之后携稿回京。在飞机上,惜时如金的徐迟拿出印有“人民文学”字样的稿纸,对采访稿作进一步的修改润色,被眼尖的空姐看见了。空姐惊讶地问:“老先生,您是《人民文学》编辑部的?”徐迟笑笑,指着旁边的周明说:“他才是的。”空姐兴奋地说:“这期《人民文学》刊登了徐迟写的《哥德巴赫猜想》,大家抢着读。我们看了都非常感动,写得太好了!”
周明告诉空姐:旁边改稿的老先生正是徐迟,文章是他写的。空姐闻听,顿时两眼放光,连忙向徐迟鞠躬致意:“老先生您辛苦了,您写得太棒啦!我代表读者谢谢您。”
徐迟回到北京,满耳一片赞扬之声,他感到很不自在,赶紧躲进北大,采访物理学家周培源去了。
两个月后,徐迟和周明再次去中关村看望陈景润,发现他的生活和工作条件已经大为改善,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更令人惊喜的是,全国四面八方的读者,都纷纷给他来信,有几麻袋之多,都堆放在办公室的地上。其中一袋被单独放在最里边,徐迟问陈景润为何另放,陈景润说,那都是女孩子写来的信,有愿意为他洗衣做饭的,也有想嫁给做妻子的。他怕传出去别人看了不好,就拿它单独保存起来。
那几年,继写出《地质之光》《哥德巴赫猜想》之后,徐迟又接二连三地写出了《生命之树常绿》、《在湍流的漩涡中》等报告文学,这使他成了新时期报告文学的开拓者和领跑者。在他带领下,一批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黄宗英写出了歌颂农业科学家秦官属的《大雁情》,陈祖芬写出了歌颂内燃机工程师王运丰的《祖国高于一切》,理由写出了赞美击剑运动员栾菊杰的《扬眉剑出鞘》……一时间群星璀璨,为新时期的文学长廊增添了一道道靓丽的色彩。
但渐渐地,徐迟感觉文坛的风气,变得有点扭曲了。有次在深圳开会,他和朋友交谈,一改平日诙谐、幽默的语调,忧心忡忡地说:“近来我对文坛感到失望。文学是有关心灵和精神的事业,但不少作家为了赚钱,迎合市场,写些低俗的、低级趣味的东西。你只要到书店、书报摊上看看,一些不堪入目的书名、封面包围着你,庸俗不堪。编辑也缺乏敬业精神,书展上陈列、出售的许多新书,雷同的多,仿制品多,胡乱辑集的多,重复出版的多,抢译、重译的多,粗制滥造的多,创新的少,好书少,精品更少。评论家更是软弱无力,只知拿红包,一味说捧场话。我们没有别林斯基式的批评家,缺乏尖锐泼辣、令人警策醒悟的雄文。面对此种局面,我深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