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汉学家的小说】八公阁对玻璃诗

　　宋明宋老头今天迎来了一位贵客，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

　　高铁到了淮南东站，宋明和他的两个文友瑞安、舍得热情迎了上去：“欢迎欢迎，欢迎光临淮南。”

　　“是我得感谢你们的盛情相邀。”他对着宋明说，“不过，我首先得申明一下，网传说我讲中国当代文学很垃圾，这话我可从来没说过啊。”

　　“我们也没说你讲过这话啊。再说了，中国文学的现状是一种客观存在，大家都在研究它，见仁见智，各抒己见，最终还是得由中国的读者说了算，历史说了算。哪一个人或哪几个人说了都不算。”宋明说。

　　“还有一事我也不明白，汉学家那么多，你们为什么独独对我感兴趣呢？宋先生还数次与我在梦中会面。”顾彬说。

　　“那就恕我直言不讳了啊。因为我们觉得如今外国的汉学家对当代中国文学的研究都还比较片面。你们只研究台面上的而没有研究民间的。这就很难真正理解中国当代的文学。事实上，中国文学的金字塔的主体都在民间。我们就是想通过您把我们民间的文学介绍出去。”

　　“客人是来观光的，你就不要高谈阔论了好不好。来来来，请顾先生看看我们的高铁站。”瑞安说。

　　“哇，真是很气魄。想不到中国内地三线城市也这么漂亮，连高铁站设计得也这么大气。这个站房建筑怎么这么眼熟呢，汉文化风格，好像与山海关有些相似？”

　　“顾先生好眼力。”舍得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以山海关的造型为基础设计的。你再看看这座大鼎。”

　　顾先生绕着大鼎走了一圈：“这是楚大鼎吗？”

　　“是依照楚大鼎仿铸的。取名‘鼎秀淮南’。”舍得介绍说，“楚大鼎距今已有2400余年的历史了，就是在寿县楚王墓中发现的。现在是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寿县历史上4次为都，10次为郡，是楚文化的故乡，中国豆腐的发祥地，淝水之战的古战场，素有地下博物馆之称。”

　　顾先生频频点头：“那我一定得好好看看。”

　　舍得开车直驱八公阁：“顾先生一路劳顿。我在八公阁略备薄酌为您接风洗尘，不成敬意。八公山是豆腐发源地。主要想请您尝尝我们的豆腐宴。”

　　“豆腐宴好，久闻其名，尚未能得见。今天有口福了。”顾先生兴趣盎然地拿起了筷子，舍得一面介绍着菜品。一边为大家斟酒。

　　瑞安却说：“喝酒总得有个讲究，顾先生，做个游戏如何？”

　　“呵呵。我知道，行酒令呗。行行行。那你就来当令官如何？”顾彬说。

　　瑞安看了看宋明和舍得，干脆地说：“那我就不推辞了。都是文友，我们就玩个雅令。”

　　“雅令怎么个玩法？咱可不能欺负人家老外啊。”宋明说。

　　“就你自作聪明。人家是汉学家，没准比你玩得还精呢。”舍得怼了宋明一句。

　　“客随主便。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是来学习的。”顾彬说。

　　“听说顾先生对诗歌很有研究，还说过要当德国的李白，这该不是误传吧？”瑞安问

　　顾彬笑了：“这话我确实说过。不过只是句玩笑话而已。我很喜欢李白，那我们就作诗吧。”

　　“好，既然是德国李白，那我们就玩个高雅的，做顶针玻璃诗。”瑞安说，“我是令官我打头，然后你们依次以上一首诗末尾两个字为开头顶针作玻璃诗一首。输者饮酒。都作出来了我自罚三杯。如何？”

　　“我插一句啊，书法体古异体字都行，但一定得是玻璃字。”舍得说。

　　“行行行。大家一致同意。”

　　瑞安稍微思考了一下，吟道：

　　田间春雨觅幽兰，

　　风雨留香不觉寒。

　　日暮八公留墨客，

　　庵中品茶望山南。【注】

　　“好。好诗。我接第二首。”舍得接着吟道：

　　山南泉水琴音美，

　　香蕊朵朵四月天。

　　春草无言小燕闹，

　　斑斑心冀星斗间

　　“好。该我接第三首了，顾先生是客人，请压轴。”宋明摇头晃脑地吟道：

　　斗间紫气觅帝花，

　　弄瑟丽人水中家。

　　云月无光霓帛亮，

　　熏风带雨奏琵琶。

　　顾彬带头鼓起掌来：“妙，好诗。现在轮到我了。玻璃诗，那我就献丑了。”说罢想也没想，脱口吟道：

　　琵琶一曲亭堂坐，

　　留客真心不魚羊。

　　苗豆一盘荞水酉，

　　青白畢素菜品香。

　　“好！”三人齐声叫好，“汉学家果然名不虚传。”

　　瑞安站起身来：“佩服佩服。愿赌服输，我自罚。”

　　“其实打了平手，没有输家。那我们也陪上一杯吧。” 大家都举起了酒杯。

　　【注】庵有两个异体字“盦”“葊”都是玻璃字。

　　2022年4月11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