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篇系列小说第七十八篇 巧遇宋老头
胡丽和朱悦约会却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后海河边。胡丽一路上爆着粗口:
“操,你说你算什么男人,眼睁睁看着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被虐,连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一个木头人。”
“我不是插不上嘴嘛。好了好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心疼着呢。”
“好啦,别油嘴滑舌了。你说那个死老头怎么就能懂那么多?我真是想不通。”
“他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没听说过吗,一个老人就是一本书。其实这也怪你,跟他说什么哲学。我们自己能把哲学说清楚吗?我材料准备的倒是充分。罗素说:就我对这个词的理解来说,乃是某种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东西。柏拉图说:thauma(惊奇)是哲学家的标志,它是哲学的开端。亚里士多德说:求知是所有人的本性。人都是由于惊奇而开始哲学思维的。黑格尔说:哲学以绝对为对象,它是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诺瓦利斯说:哲学是全部科学之母,哲学活动的本质原就是精神还乡,凡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精神家园的活动皆可称之为哲学。爱因斯坦说:如果把科学理解为在最普遍和最广泛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那么,哲学显然就可以被认为是全部科学之母。这么多说,说来说去把我都给说糊涂了。反观人家宋明,定义不但简明而且准确。”
“嘿,你怎么替人家说话了?你哪头的?老跟着我干吗?你给我走开。”
朱悦哭笑不得:“是你邀我出来约会的好不好?”
“好,那好。”胡丽伸出一个指头指着朱悦的脑门说:“那我现在正式申明:我们的交往到此结束。你已经被我甩了!Go, go away.I don’t want to see you right now.”
“哎哎,别介啊。对不起。是我嘴笨。”朱悦跑上去抱住胡丽,想亲吻一下。
“撒手!再不撒手我告你非礼。我真报警了啊。”
这下可真把朱悦给吓住了,脑海不由浮出一句话来“女人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他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
“喂,两个小朋友。怎么好好的就打架啦?”
两人转脸一看,惊呆了:“数字人宋明?!”
宋老头笑了笑:“我不是数字人,是真人。”
“你跟踪我们?”胡丽又伸出食指指着宋老头。
“呵呵,你也太过敏感了。我就住这儿。是你们走到我家门口了。努,上面就是我家。”宋老头拍了拍朱悦的肩膀,“你,我认识。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周粉团社长。正义者联盟副主席。”
“她怎么会认识我啊?”宋老头又问。
“昨天我们刚和你的数字人辩论过。”朱悦说。
“哦。这两天我刚巧出去了。才回来。遛弯是我的习惯。这么巧就遇到了你们,真是缘分啊。要不要上去坐坐?”
朱悦望了望胡丽。胡丽摇了摇头。
“那我们陪你走走吧。”
“也好。今天辩论的什么题目?”
“Philosophie.”胡丽回答。
“哲学。他说的是法语。”朱悦连忙翻译。
“她为什么说法语?”
“她作为交换生去过法国。”
“哦,是这样。你去过法国,知道王守义吗?”宋老头问胡丽。
胡丽摇了摇头,望着宋老头,问“王守义是谁?与法国有什么关系吗?”
“这说起来话就长咯。”宋老头捋了捋胡子,“那潘玉良你总该知道吧?”
“潘玉良?是一个画家吧?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的。”胡丽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着。
“唉,时过境迁喽——”宋老头长长叹了口气,“潘玉良是一位旅法画家。她和我世伯同在上海美专师从刘海粟学书画。她第一任丈夫潘赞化与家父,家父的老师胡苏明都是朋友。潘玉良到了法国之后成了法国的国宝,而王守义是潘玉良在法国生活期间的一个重要人物,陪伴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手机响了。宋老头按了接听键,老太婆的吼声就传出来了:“死老头子啊,跑哪去啦?该回来吃药了!”
宋老头歉意地向两位年轻人轻轻挥了挥手:“有空我们再交流吧。关于王守义,你们不妨回去查查资料。去过法国怎么能不知道王守义呢?”
2022年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