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明姓柴:一位真诚的马克思主义者
最早见晓明,好像还是2014年的春天——应该就是眼下这个时节。
那时他刚从欧洲回来。坐了一个半小时地铁从城里赶到苏庄,在翠柳大街的一个饭馆,二楼。我和他,还有我们共同的一位朋友,三个人喝酒、聊天,从中午一直到将近傍晚。
具体聊了什么也都忘了,只记得初次见面,晓明装的很儒雅。
说他“装”,是因为他说自己不抽烟——曾经抽,但已经戒了。
还说平时很少喝酒,但看我们两人吞云吐雾,大碗喝酒——“那就陪你们喝一点点啤酒吧”——似乎是为了照顾我们两个,他倒显得很勉为其难的样子。
当然后来熟悉以后就知道了,我们见面那天他只不过是刚刚下了戒烟的决心而已,哪里是什么“已经戒了”!而且此后没几天就死灰复燃,从羞羞答答地抽一根,到卷土重来完全“复辟”,虽然比不过我一天三包,但一天抽一包的烟瘾也是有的。同居苏庄后,他还隔三差五总能给我们带回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烟,雪茄,土制的云南烟丝,手卷的新疆莫合烟……
而且他也不是不喝酒,白的啤的红的洋的都能干。苏庄最能喝、最有名的酒鬼老杨,他也能给陪喝睡。只不过他喝酒有分寸,一般不过量。不像我们这些人,一喝,就喝到第二天起不了床、垂头丧气啥也干不成的地步。
晓明是典型的上海“土著”。但第一次见面却会误认他是北方人——中等身材,粗实壮硕,一脸的络腮胡子,走起路赳赳有力,哪里有印象中上海人的秀气!不过时间久了会发现,他为人谦和礼貌,做事细腻周到——比方说,跟朋友见面,他总会给你带上一件礼物。或是一瓶酒,或是一盒精美的点心,或是一包小孩子喜欢的巧克力……按现在网络流行语来说,极为暖心——确实是骨子里的上海人。
记得那回他给我们带了一瓶伏特加。说是在莫斯科转乘时,在机场免税店里买的。不过我们那天喝的二锅头和燕京啤酒,伏特加就留下了。在苏庄办公室放了好久,后来不知道便宜谁了,反正我是没喝到。
我们见面之前,其实在网上早有交流,至少文章相互看过,彼此的观点都知晓。虽然都是左派,但他自称托派,我被称毛派,还好都不狭隘,还能做到相互包容。但毕竟是初次见面,都有些客客气气、避免观点碰撞的意思,所以聊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正事儿。好像是听他讲欧洲游历的趣闻比较多一点。
他大学是在上海理工,学的物流专业。毕业干了几年相关工作后,2001年去英国留学,在普利茅斯大学拿了一个商务管理硕士的学位。然后一边打工,一边游学。踩着马克思当年流亡的脚印在欧洲转了一圈,也确立了自己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还曾经参加过一个国际共产主义的组织——当然回国之前早就退出了。但借此机会实际参与了欧洲很多国家的工人运动,撰写文章批判资本主义——悲哀的是,这在资本主义世界没给他惹来麻烦,但在若干年后的社会主义国度内,可能却成了让他失去自由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