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畔：闻名四海的生态共富村 ——记浙江省奉化市滕头村
【作者按】这是前几年根据滕头村的材料写的一篇文章，没有公开发表。最近欣闻滕头村被确定为全国新一批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把原来写的文章找出来，略加增删，公开发表，并为滕头村贺。
在浙江省奉化市，有这样一个名扬四海的村庄 ，几十年坚持发展集体经济不动摇，坚持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协同进步，成为全国生态500佳，被命名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江泽民同志曾亲临考察，称赞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村庄。这个村的支部书记受到过胡锦涛同志的亲切接见。这就是浙江奉化市滕头村。滕头村在浙江奉化城北6公里，距离宁波市区27公里，全村现有291户810人。现在全村有各类企业60多家，吸纳周边地区及全国各地的劳动力上万人。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滕头村作为“全球唯一乡村案例”入选。2010年，全村实现社会总产值47.5亿元，人均纯收入 2.8万元。几十年，滕头村先后荣膺全球生态500佳、国家5A级旅游景区、全国首批文明村、中国十大名村等70多项荣誉。党和国家领导人朱镕基、曾庆红、吴官正、李长春、罗干等及联合国副秘书长伊丽莎白·多德斯韦尔女士、越南共产党总书记农德孟等也曾亲临考察，对该村经济社会发展取得的成就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赞扬。
一、改山改土，从发展循环农业起步
滕头村，位于浙江省奉化城北6公里，距离宁波27公里，地处萧江平原、剡溪江畔。滕头村绝大数人都姓傅，从山东滕州南迁而来，走到浙江宁波沿海遇到阻隔，遂在奉化城北定居，以“滕州人到浙江走到了头”，将村子取名为“滕头村”。时光倒流五十年，滕头村是一个非常贫穷落后的村庄。解放时，全村耕地近千亩，有60%的耕地为外村的地主所有，属于本村的土地仅仅300余亩。全村四周高、中间低，遍布坟堆、沙堆和坑槽水池，一天晴就旱，一下雨就涝。有首民谣“田不平，路不平，亩产只有二百零，有女不嫁滕头村，年轻后生打光棍”，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1965年冬，全国农业学大寨， 滕头村的老书记傅嘉良提出了“要致富先改土”的口号，大力进行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平池塘、建水渠、开河道，修道路。经过十五年的努力奋斗，将原来1200多块高低不平、杂乱无章的 “靠天田”，改造成为200多块整齐划一、沟渠纵横、排灌方便的旱涝保收田。
在科学造田的同时，滕头村积极探索科学种田的方法。村上成立了土壤改良攻关小组，正探索科学施肥、科学种田的方法。经过多次试验，公关小组提出“以有机肥为主，化肥为辅；以土定肥，平稳推进 ”的科学方法。滕头村长期坚持大面积种植绿肥，推行稻草还田、大量开挖、使用河泥、牲畜粪便等农家肥，适时补充土壤的有机质含量，使土地越种越肥。
滕头村一边改山改水，一边积极探索发展立体农业。上世纪60年代末，在村支部书记傅嘉良的带领下，全村在田边地角大种橘树，开始探索、积极推广发展立体农业、循环农业，大大提高了土地利用效率，也有效地防止了土地退化和水土流失。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滕头村形成了7种立体种养模式 ：一是农作物轮作，即，麦－稻－稻，油菜－稻－稻；二是粮肥间作，即，绿肥—稻—稻；三是果粮间作，即，麦（或经济作物）—橘树；四是立体种养，即，河堤种果树、水面植菱，水中养鱼；五是鱼塘立体养殖，即鲢鱼（上层）—草鱼（中层）—鲫鱼（下层）；六是室内立体圈养，即上养鸡、下养猪；七是山地立体开发，即，山顶封山育林，山腰养竹产笋，山脚栽橘种桃。通过发展立体养殖、循环农业，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益、经济效益，而且美化了农村的居住环境。全村还大力发展沼气。这既解决了全村居民的生活燃料，也开发了废旧物质的良性循环系统。就是农副产品加工饲料，饲料喂猪，猪粪用来生产沼气，沼气用于农村生活和生产原料，沼液再加工成颗粒饲料喂鱼养虾。
温饱问题解决后的滕头村，开始致力于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探索规模化经营和专业化生产。上世纪80年代，在一片“分田到户”声中，滕头村没有跟潮流、赶时髦，而是积极探索规模化经营和专业化生产，而是组建了集体农场、大型畜牧场、果蔬场、花卉园艺场、 特种养殖场和农机服务队，将90%的劳动力从土地上分离出去从事工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
上世纪90年代末，滕头人抢抓机遇，全面实施科教兴农战略，初步形成了以创汇、精品、高效、生态和观光农业为主的现代农业生产格局。21世纪初，滕头村与著名的种苗公司日本大和种苗株式会社合作成立了滕头种子种苗有限公司，同时又与浙江大学、省农科院联姻创建了滕头植物组织培养中心。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滕头已经形成了创汇、精品、高效、生态和旅游为主的现代农业生产格局，现在全村直接从事农业职业劳动力的总数已降至于8%，基本上实现了农业现代化。
二、无农不稳，无工不富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村政策进一步放活，滕头村党委一班人认识到光靠农业还不能让完全富裕起来，不能满足于米袋子，要想富裕，还得兴工业、活三产。上世纪80年代初，滕头村党委在总结经济发展经验时，得到两点共识。一是生态农业上要得到持续发展，必须大力发展第二三产业，以增强经济实力，为生态农业发展创造坚实的经济基础；二是生态农业又为发展二、三产业提供原料和吸引物。一个新的思路形成了，那就是：开发多种经营，突出工业发展重点，走以工强村的路子。
1979年，滕头村的第一家村办企业——滕头服装厂，在一个改造了的鸡场诞生了。十几台缝纫机、1000多元的资金，使滕头村走上了兴办企业之路。服装厂一炮走红，滕头村的村办企业就像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滕头村在村办服装厂的基础上建立了爱伊美服装公司，以质优、形美、艺精的产品特色而畅销国内外。2001年，为激活企业，加快发展。经过村党委班子集体讨论，对村属集体企业进行了产权制度改革。凡是适宜集体经营的，继续实行目标管理；对规模大、效益好、实力强的重点龙头骨干企业，实行股份制改造；对一些小型微利企业，采取兼并、租赁等办法实行转制，增强了经济发展活力。现在，滕头村的爱伊美集团已经发展成为一家集纺织印染、服装制作、进出口贸易、投资、房地产、酒店、医院、电厂为一体的大型集团公司。滕头村开办的经济园区， 已经有42家企业落户，形成了以服装纺织、电子机械、竹木工艺、出口包装的产业集群。经过几十年的健康发展，现在已经形成了服装业为支柱，电子信息、竹木工艺、出口纸箱、不锈钢等行业协调发展的格局，产品远销20多个省、市、自治区，出口日、美、英、意、韩等10多个国家。
三、发展第三产业
在骄人的业绩面前，滕头人没有止步。在巩固第一、二产业发展的同时， 大力发展房地产建筑、园林绿化、生态旅游为重点的第三产业，内涵不断深化、档次不断提高，已经成为滕头经济发展的新亮点。
1992年，滕头村成立了滕头建设有限公司。公司多次受到了浙江省、宁波市建设行政主管部门的表彰，多项工程被评为“房地产优胜企业”。滕头建设有限公司具有建筑施工总承包一级资质，并在上海、天津、湖州、南昌、杭州等地设立分公司。滕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是一家集房地产开发经营的三级资质企业，并先后在宁波北仑区和宁波经济技术开发区成立了两家分公司。
滕头村于1971年创办了花卉园艺场，开始了滕头的园林绿化之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当年的小场已经发展成为一家集团公司——宁波滕头园林绿化工程有限公司。现具有国家城市园林一级资质、园林绿化保护一级资质，先后在上海、河北、福建等地组建了8家分公司，拥有苗木生产基地3000余亩，为国内最大规模的苗木种植基地之一。2008年，北京奥运会，滕头绿化公司承接并完成了部分体育场馆的绿化项目，为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提供了优质苗木。
在获得联合国授予的“全球生态500佳”后，前来滕头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在不堪重负的接待压力面前，滕头人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发展机遇：发展具有农家特色的生态旅游，以旅游业促进村庄建设，以旅游业促进乡村的发展。借助这一优势，滕头村于1998年开始搞起乡村旅游，成为全国最早开始卖门票的乡村之一。2001年，获得“国家首批AAAA级旅游景区”称号，2010年4月被国家旅游局授予“AAAAA级旅游景区”称号。近年来，滕头村坚持整合各种资源，着力促进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整体发展水平的提升。以文化提升产业，把文化因子和产业因素注入乡村旅游中，紧紧围绕农俗文化做文章，在江南风情园陈列了脚踏、手拉、牛拉水车、吊桶等农家器具，展示江南的农耕文化；在石窗馆里，陈列着明清时期奉化一带石匠们雕刻的石窗，展现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在婚育新风园里，一对对新人披红绸，坐花轿，抛绣球，生动地阐释了宁波十里红妆的特色婚俗。在百年老屋里，打年糕、拉姜糖、民间杂耍让游客了解了民间传统手工艺的魅力。在田园推出了农家乐、采摘游。滕头农产品主要有草莓、葡萄、黄花梨、小青瓜、水蜜桃、芋艿头等品种，通过农家乐旅游，这些农产品不仅销路不用愁，而且价格比市场上要高出许多，农户的收入大大增加。创办了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开设“爱国主义、生态环保、军事国防、科学普及、劳动技能、拓展磨难”六项教育，已接待来自北京、上海、江西、杭州及香港、台湾等各地师生超过200万人次，被科技部、中宣部、教育部、中国科协命名为全国唯一的村级青少年科技教育基地和中小学德育工作先进集体等。同时推出了新农村考察游，向来访嘉宾侧重介绍滕头村在发展经济、保护生态等方面的成功经验，并请一些人士种树留念，年复一年，已经形成了“公仆林”、“将军林”、“院士林”、“民族林”、“巾帼林”等，成为滕头景区的一道道亮丽风景。
滕头村在做好硬件建设的同时，着力强化软件，加强管理和对外营销，打造滕头旅游的品牌。大力开展节庆游宣传，每年的春节、清明、“五·一”、“中秋”、“十·一”都是景区人气最旺的时候，策划一系列主题活动，丰富景区内涵，将这种氛围推到高潮。开展特色游宣传，迎合游客心理，适时更新旅游项目，并推出美食节、动物节、嘉年华等特色旅游活动。特别是抓住了作为全球唯一入选上海世博城市最佳实践区的乡村机遇，做好了世博宣传文章。许多游客在参观滕头馆以后，特地来到滕头村实地看看。精选了100户农户用于世博接待，让游客亲身体验全球最美乡村的农家生活；开展众多世博相关活动，如学跳海宝舞、世博知识有奖问答、滕头海宝许愿游等等，让世博文化在滕头村发扬光大。同时，不断规范内部管理，开展员工上岗培训，不断提高员工素质，实行月度考核，充实人才队伍，不断加强团队竞争力。景区还积极拓展旅游市场，着重开发上海、杭州、南京等长三角地区的旅游市场，2010年，直面签约旅行社615家，新增315家。
滕头围绕“打造全国乡村休闲旅游第一村”这一目标，继续挖掘滕头生态旅游品牌内涵，塑造鲜明特色，着力打造极品、特品和精品旅游项目，进一步把休闲农业推向深入发展。到2015年，把滕头打造成为宁波市民的重要休闲度假基地、华东生态旅游第一村，努力把滕头建设成为全国乡村休闲旅游第一村、世界生态公园和国际农村旅游的知名胜地。
四、既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
今天，你走在滕头村，就会发现绿草如茵的草坪上，鲜花的阵阵清香扑鼻而来；野鸭在环村河里三五成群尽情嬉耍。环境优美得令人无比羡慕。既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这是滕头人的不渝的追求。上世纪90年代，滕头村成立了浙江省当时唯一的村级环保委员会，对引进项目实行一票否决制。一位外商打算投资1000万元，在滕头村办一家预计一年利润有100多万元利润的造纸厂，被村环保委员会一票否决。这几年来，滕头村先后共否定了23家经济效益好但污染环境的企业。为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滕头村全面实施了“蓝天、碧水、绿色”三大工程。
过去，在滕头环村河道上游因采砂而使用河水浑浊，滕头村用10万元买断了上游的采砂设备，把上游以挖沙为生的农民先后聘请到滕头企业上班，使河道重新碧水盈盈。滕头村大量使用沼气，由于担心沼气影响空气质量，便大力推广使用太阳能、液化气等清洁能源。现在走进滕头，到处呈现出“花香日丽四季春，碧水涟涟胜桃源”的江南田园美景。2007年。滕头被评为全国绿色指数第一村。原联合国副秘书长伊丽莎白·多德韦尔女士考察滕头村时惊叹道：“我到过世界许多国家，很少看像滕头这样美丽整洁的村庄。”
五、人才是事业发展的之本
在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滕头村党委一班人清醒地认识到：只有物质文明国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大力发展社会先进文化，推进文化和经济相互交融，才能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从1982年开始，滕头村就制定并实施了“奔小康、育新人、树新风”为目标的创建文明村规划，广泛开展以“精神立家、勤劳富家、科技兴家、绿化美家”为主题的“五好文明家庭”创建活动。近年来，滕头村共投入6300万元，新建了文化中心、图书馆、文化展厅、文化中心、电子阅览室、篮球场等教育文体设施，促进了教育、文化、体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全方位营造了健康、文明、进步的校风。滕头村还非常重视教育的发展，专设了“滕头村育才教育基金会”，每年7月10日，对优秀教师、优秀家长、优秀学生进行表彰奖励（对考入大学的村民子女奖励2000-10000元，考上研究生的再奖励2万元，考上博士生的则奖励5万元），现在全村共了60多位大学生、6名研究生和2名博士生。1998年，滕头村创办了学生社会实践基地，至今已接待了全国各地及海外师生200多万人次，并命名为全国青少年科技教育基地、全国中小学教育工作先进集体。
六、滕头的秘诀
一个条件很差的村庄，成为全球生态500佳；一个普通的村庄，成为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唯一入选的村庄。几十年的发展，滕头有什么秘诀？笔者认为，有这样几条：
一是改土造田的同时，大力发展生态循环农业，即获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又促进了生态环境的良性循环；
二是坚持公有共富道路，大力发展集体经济，既坚持“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原则，又不使经营者和劳动者之间的距离拉得过大，至今全村没有一家暴发户，没有一家困难户。
三是一个坚强有力的党支部。滕头村要求党员干部在日常工作中坚持“三先”：凡是要求村民做到的，党员干部必须首先做到；凡是要求党员干部做到的，党委成员必须首先做到；凡是要求党委成员做到的，党委书记必须首先做到。此外，还要做到：不多占股份，不占最多股份，不拿最高工资。这样进一步提高了党组织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四是高门槛的环境准入政策。
今年6月19日，中央宣传部新命名一批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浙江省有4个，滕头村是其中之一。这是近30年来宁波首个新增的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滕头村在共同富裕的道路上阔步前进。近30年来，滕头村相继获“全球生态500佳”“世界十佳和谐乡村”、全国文明村等70多项国家级及以上荣誉。作为全国共同富裕示范区样板村，滕头村先后吸引了多位外国领导人和政要莅临参观，在全国乃至全球具有示范性和代表性。2020年滕头村实现社会生产总值122.9亿元，村民人均纯收入6.9万元。
面向未来，滕头村豪迈地表示，将进一步强化生态底色、辐射带动和模式输出，以“全域旅游、全民服务、全新材料、全面健康”为产业引擎，以区域党建为纽带，构建周边六村“整片带强”格局，发挥好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的作用，力争到2025年村集体经济收入新增5000万元，滕头集团产值新增100亿元，走深走宽共同富裕之路。
（作者系甘肃省农业农村厅乡村建设管理处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