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现代西方经济学再批判——兼论萨谬尔森等著《经济学》的主要错误

　　一、写这篇文章的原因

　　先从我学习的经历说起。

　　我是五十年代经济计划专业的大学生。一入学就学习《资本论》第一卷，作为专业的基本内容。在学习《资本论》的过程中，深深感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科学性，深感社会科学严谨到数学这样的程度，实在的太难得。正如毛主席所说的：“放之四海而皆准”。

　　《资本论》首先从事实出发，通过商品经济的现象，揭示经济现象背后的本质，再由本质回到现象。正如列宁所说的：“----把这个形态（指商品经济体系——引者注）的活动规律和发展规律做了极详尽的分析。”（《列宁选集》第一卷 第9页）马克思从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现象开始分析，揭示了价值的本质，再到货币、资本的“活动规律和发展规律”，揭示了商品经济发展的客观必然性。以后几十年我在研究我国经济发展的过程，在学习运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分析实际问题中，在批判现代西方经济学的过程中，更加深对这种科学性的理解。

　　近几十年来，现代西方经济学逐渐取代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统治地位，以萨谬尔森等著《经济学》（以下引用的只注明页码）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占据了统治地位。过去我没有接触过现代西方经济学，感到非常陌生。过去我们学习的经济学，分为资本主义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经济学。如马克思的《资本论》和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之类的著作，都区分为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主义经济，而现在的占统治地位的经济学，根本不讲经济学的社会性质，不分什么资本主义经济学与社会主义经济学，只有统一的经济学，而把经济类型划分为市场经济、计划经济等等。

　　萨谬尔森等著的《经济学》是现代西方经济学的代表作。萨谬尔森是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曾经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担任过总统的经济顾问，具有世界声誉。据《经济学》第12版的译者高鸿业介绍：“战后，（指二战以后——引者注）萨谬尔森《经济学》取代马歇尔著作的地位而成为第三本流行的教科书。目前存在于西方的经济学的入门教科书虽然为数众多，然而，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本书的仿效品。此书不但销路广泛，据报道，早已超过100万本，而且被译为日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葡萄牙文、阿拉伯文以及其他国家的文字。”（《经济学》第12版 译者序 第1页）

　　经济学领域的这种变化，逼得不能不学习现代西方经济学，于是我开始学习萨谬尔森等著的《经济学》12版等书籍，并在分析实际经济问题中，发现现代西方经济学不仅掩盖它的阶级性，而且在内容方面是“一盆浆糊”。我陆续写了一系列的批判文章，如《评所谓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再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关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探讨》、《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懂什么是物质生产》、《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懂什么是生产关系》、《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懂什么是经济》等等，写过的批判现代西方经济学的文章，汇集起来可以出一本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现代西方经济学不仅掩盖经济学的资产阶级本质，而且在内容上是“一盆浆糊”，没有一个科学的概念，连什么是“经济”都不懂。作为经济学的学科，连什么是经济都不懂，怎么可能成为科学呢？这里我把过去零散的批判文章，概括成为几个主要内容，集中批判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的主要错误。

　　二、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的主要错误

　　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根本就不是科学，而是“一盆浆糊”。主要错误是：

　　1、它的哲学基础是历史唯心主义

　　现代西方经济学之所以不可能成为科学，最根本的原因是它的哲学基础是历史唯心主义。

　　列宁在阐述《资本论》的科学性时指出：“马克思说：‘我的观点是：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发展规律’，----马克思曾这样谈到他的《资本论》，并严格遵行了他的纲领”，“----马克思也推翻了那种把社会看做可按照长官的意志（或者说按社会意志和政府意志，都是一样）随便改变的、偶然产生和变化的、机械的个人结合体的观点，第一次把社会学置于科学的基础上，确定了作为一定生产关系总和的社会经济形态的概念，确定了这种形态的发展是自然历史过程。”（《列宁选集》第一卷 第3-4、10页）

　　《经济学》的哲学基础，是历史唯心主义，它不区分物质与意识、客观存在的经济事实和主观意识、政府的经济政策，把经济发展的事实与人们的主观意愿、政府政策混同，因此，在《经济学》中根本不存在“自然历史过程”的论述，有的只是人们的“选择”。《经济学》说：“任何社会-----都必然要遇到三个基本的和互相关联的经济问题。生产什么产品和生产多少？----如何生产产品？---为谁生产产品？”《经济学》不是研究客观存在的经济发展变化的“活动规律和发展规律”，而是要研究社会、人们主观选择，人们怎么解决这三个问题，研究人们主观的意愿。

　　《经济学》说：“目前，经济学者们同意类似下列的一般定义：经济学是研究人和社会如何进行选择，来使用可以有其他用途的稀缺的资源以便生产各种商品，并在现在或将来把商品分配给社会的各个成员或集团以供消费之用。”（第4页）明确地说明“经济学是研究人和社会如何进行选择”。

　　《经济学》对于经济制度的分类，就是根据“人和社会如何进行选择”，划分为“统治经济”、“市场经济”“混合经济”等不同类型。“在另一极端，我们可以考察一种‘统治经济’——一种由政府作出一切有关生产和分配决定的经济-----由政府告诉人们吃什么、喝什么，应该如何生产食品和钢铁，谁应当生活富裕或生活贫困。”（第40页）这里先不论述萨谬尔森等对于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极端仇视。仅从它的哲学基础看，说明它是按照人和社会的“选择”划分经济制度。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经济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揭示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必然带来生产关系的发展变化，带来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最终必将进入共产主义。和自然科学的进化论揭示动植物发展变化的客观规律一样，马克思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中，完全抽象了人们的能动作用，只揭示社会发展的客观必然性；而《经济学》则充斥着人和社会的“选择”，甚至于有专门一节“政府的经济作用”。（第78页）第九章竟然是《财政政策的理论和实践》，第十五章《联邦准备制度与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等。总之，《经济学》混淆了客观经济运动和人们主观能动作用之间的区别和界限。可见，《经济学》是建立在历史唯心主义哲学的基础之上的经济学，认为长官意志决定着经济发展。

　　《经济学》的“生产可能性边缘”是这种理论的典型代表之一。“生产可能性边缘”图形，表现生产“消费物品与投资物品”之间的关系。在《经济学》的图表中表现，人们可以选择全部生产消费物品，反过来也可以选择全部生产投资物品。稍微有一点生产知识的人都知道，生产消费品需要生产消费品的设备、原料等一系列物质条件，而生产生产资料则需要不同的生产设备、原料，不具备这些物质条件，人们根本不可能任意“选择”。这种完全不顾物质生产条件的理论，也能够进入教科书的内容，说明《经济学》根本就不懂实际的生产，完全凭资产阶级学者的主观想象，建立所谓的经济学理论。这种不顾事实、评主观想象建立起来的经济学，能够成为科学吗？能够反映经济发展的事实、规律吗？当然不能！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为了维护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维护寄生、腐朽、垂死的资本主义雇佣劳动经济制度，设想各种政策、理论，来说明资本主义经济是永恒的、不可改变的。这是现代西方经济学必然错误的哲学基础和根本原因。

　　总之，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是建立在历史唯心主义的哲学基础之上，说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是永恒的、不可改变的，是由资产阶级的阶级本性决定的。

　　2、经济的现象与本质

　　马克思主义对于经济现象的本质有科学的认识，而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则根本不知道经济的本质，只知道经济现象，而且主要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现象。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把经济发展按照生产关系，区分为私有制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和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以及完全公有制的共产主义等，而现代西方经济学则按照经济现象，把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看作是市场经济、计划经济等。资本主义经济是一个“庞大的商品堆积”，一切商品都通过市场买卖，因此，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从这种现象出发，得出“市场经济”的概念。

　　混淆生产、经济与收入之间的区别，是现代西方经济学内容的主要错误之一

　　马克思主义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认为物质生产是社会的基础；经济是物质生产的再生产过程，包括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等环节，生产又是流通、分配和消费的基础。因此，物质生产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实践活动；而现代西方经济学则从资本主义经济现象出发，认为收入是决定性的。在商品经济的社会里，商品买卖是社会的基础，有了收入，即使是纸币收入，就是“生产”，就是“经济”，就有了“一切”。因此，现代西方经济学把收入看作是“生产”，“经济”，用收入取代生产的决定性地位、作用。这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现代西方经济学的根本区别。

　　被萨谬尔森等誉为“20世纪的伟大创造”、被绝大多数国家作为观察、指导经济发展的国内生产总值指标，就是把收入当作生产、经济的典型代表。

　　现在绝大多数国家用来反映、指导经济发展的主要指标国内生产总值，就是按照收入（指纸币收入）来表现生产、经济的。这是马克思主义与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在经济内容上的根本区别之一。

　　对于国内生产总值指标混淆生产与收入的区别，表明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懂生产、经济等基本概念，我写过大量批判文章。如《混淆生产与收入是严重的错误——评国内生产总值指标》、《挑战‘20世纪的伟大创造’——国内生产总值》、《经济理论大倒退的反映——国内生产总值》等一系列文章，指出国内生产总值指标混淆了生产领域的生产与分配领域的收入，把物质产品的生产与分配领域的收入混淆；把非物质生产活动，统统列入物质生产活动，不仅如此，而且从资本主义社会的现象出发，把纸币收入看作是生产。纸币是国家法定的货币符号，代表金（银）发挥流通手段职能，根本不是货币，但是，现代西方经济学不懂货币与纸币之间的区别，直接用纸币收入表现“生产”、“经济”。纸币可以由政府大量发行，替代金（货币）执行流通手段的职能，人们的纸币收入怎么能够直接表现生产、经济呢？可见，国内生产总值指标必将成为现代西方经济学的最大笑柄，怎么可能成为科学的经济学？所以，我的结论是：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从内容看是“一盆浆糊”，没有一个科学的概念。

　　“市场配置资源”说，是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的又一大错误，是资产阶级崇拜丛林法则的集中表现。

　　现代西方经济学认为“市场配置资源”是最好的经济制度，认定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是最好的经济制度，这是崇拜从林法则的集中体现。

　　首先，《经济学》就不懂资源的概念。《经济学》在第二章说：“稀缺规律 如果资源是无限的，生产什么，如何生产和为谁生产就不会成为问题-----一切物品都像空气和沙粒那样，是自由取用物品。”（第41页）资源是指自然资源，是没有经过“劳动过滤”的自然资源，如空气、沙粒等，而经过劳动加工的物质产品就不是资源，而是生产品。资源与物质产品是两类不同的物质。自然资源确实是无限的。以能源为例，当人类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低下时，只能以枯枝树叶为燃料，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人类不仅可以开采煤炭、石油，而且发展到深海开采天然气，以至于运用核能等能源。可见，自然资源可以说是无限的。而萨谬尔森等所说的“资源”，实际上是说生产品不是无限的，混淆了资源与生产物品两类不同的概念。

　　市场“配置”资源理论，是对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和无政府状态的崇拜。

　　资本主义是最后一个私有制经济的社会，是人与人竞争的社会，实行的是动物界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占据统治地位。所谓的“市场”就是这种弱肉强食的场所。而资产阶级学家则大力宣扬这种竞争无政府状态的经济是最好的经济。

　　《经济学》说：“----我们来考察一下纽约市---那1000万居民如何能每夜安眠，而不生活于恐怖之中，担心这个城市所赖以为生的复杂的经济过程会受到损坏而停顿下来呢？令人惊奇的所有经济活动都是在没有任何人的强制或统一指挥下进行的。”“市场经济是一架精巧的机构，通过一系列的价格和市场，无意识地协调着人们的经济活动。”等等（第69、70页）这里先不说广大工人群众对于资本家之间的对立，很多工人每夜都不能安眠，要考虑自己的生计，如萨谬尔森等一些人能够“每夜安眠”，而另一些人则不能。仅就《经济学》对所谓的“市场经济”的美好描述，就反映出资产阶级学家对于弱肉强食从林法则的崇拜。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是人与人、阶级与阶级的斗争过程，完全不像萨谬尔森等资产阶级学家描述的那样，是“一架灵巧的机构”，而是一个残忍的“斗牛场”，是人与人搏斗的场地，资本家之间也在这里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而且爆发周期性的生产过剩经济危机，爆发通货膨胀等混乱的经济状况。把这种弱肉强食、无政府状态的经济，描述成为“一架灵巧的机构”，充分表现了萨谬尔森等资产阶级学者立场的鲜明性和坚定性。

　　如果我们跳出资本主义的视野，站在历史发展的高度，看一看原苏联斯大林时期和新中国毛泽东时期的经济发展，就会得出全新的结论。正像恩格斯所说：“一旦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商品生产就将被消除，而产品对生产者的统治也将随之消除。社会生产内部的无政府状态将为有计划的自觉的组织所代替。生存斗争停止了。于是，人才在一定意义上最终地脱离了动物界，从动物的生存条件进入真正人的生存条件。人们周围的、至今统治着人们的生活条件，现在却受到人们的支配和控制，人们第一次成为自然界的自觉的和真正的主人，因为他们已经成为自己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了。人们自己的社会行动的规律，这些直到现在都如同异己的、统治着人们自己的自然规律一样而与人们相对立的规律，那时就将被人们熟练地运用起来，因而将服从他们的统治。”（《马恩选集》第三卷 第441页）

　　以《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内容上存在着如此严重错误，根本就不科学，它培育出来的徒子徒孙能够掌握科学的经济知识吗？能够解决资本主义的实际的经济问题吗？不能！周期性爆发的生产过剩经济危机就是最好的例证。连萨谬尔森等也不得不承认：“图10—7表明：美国经济在我们的整个现代史上一直受着经济周期的折磨。”（第313页）

　　最后要说明的是本文对于萨谬尔森等顽固坚持资产阶级立场，反对共产主义经济的恶劣态度分析不多，重点在于批判《经济学》为代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的内容错误。

　　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最终必将消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实现公有制的共产主义，现代西方经济学也必将被历史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