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不是解决问题的通用公式
前些时候，有个网友在微信里提到他对当下所谓经济政策的看法，其中提到投资、消费、出口这个所谓三驾马车。他在微信里对三驾车的说法颇有微词，然后他问我怎么看，还说，如果是批评的话也不用客气。
说实话，我哪有什么批评的资格。我对这个拉动经济、三驾马车的说法其实很不甚了了。但是如果说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来说，我的直觉就是，这个三驾马车的说法，其实资本主义的经济政策也有可能在用。如果再直接一些，这种拉动经济与三驾马车的说法，并不十分契合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或者说，这种三驾马车的说法就是资产阶级经济学所使用的诸多经济政策的范畴之一。
所谓拉动经济，在西方资本主义那里，就是要增长GDP，即国内生产总值。至于这个拉动经济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也就是说，你所拉动的经济是生产制造业还是金融服务业，或者是商品流通，或者市场销售等，那都不重要。在西方资本主义，金融国际垄断资本日益在掌控着经济的主要龙头的情况下，对这些具体的待业或者部门在经济中的作用究竟会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其实并没有多重要。只要GDP的数字上去了，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但是对中国来说，情况并非如此。比如，我们说投资，并不是在任意领域里的投资都一定会起到积极作用。对中国来说，特别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来说，我们在经济领域中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特别是对国计民生最有利的先进社会生产力，是我们特别关注的重点。我们搞科技创新，搞产业转型，其实都是要走发展生产力这一条途径。即使这不是所谓唯一的途径，但绝对是最重要的途径，而不是之一。
同时，我们的服务业也是为生产力的发展而服务的。无论是物流，还是金融，其主旨都不能离开围绕着发展生产力这个核心目标。对这个目标必然要明确起来，不是只要是能够增加GDP，都是我们一定要鼓励而且还要发展的领域。只要我们的目标是正确的，是明确的，那么我们的经济建设与发展就会一直走在健康的道路之上。
我们今天工业化基础如此之广泛，就是与发展生产力这一根本决策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相比之下，美国的制造业几近被掏空，只剩下金融在那里给美国撑门面，中国的经济情况比美国显然要健康得多。美国现在也发现，工业制造业对美国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美国拼着命地要把制造业拉回到美国，但从特朗普执政到今天的拜登，已经花了七年的时候，但收效甚微，几乎已经无力回天了。在美国，制造业是不是能回流，不是政府说了算的。还得是金融资本在决定着这一切。而金融资本显然不太喜欢所谓制造业的回流。
中国当然不能走美国曾经走过的这条路。我们在做投资规划的时候，目标不是要拉动GDP，或者说根本的目的不是只瞄着GDP，我们关注的是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是对生产力的发展是否有更大的推动作用。投资是需要选择的，更是需要规划的。我们的五年规划，其中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对投资的规划。这是中国经济对投资的理念，中国的投资不是简单地只盯着所谓对经济的拉动。当然，投资确实也会对经济的拉动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因为目标之间是有差别的，所以中国的投资效果与西方资本主义的投资效果也是有差别的。
再说消费。马克思主义当然认为消费对生产的发展是有着反作用的。但在根本上，马克思主义还是认为是生产决定消费。消费的反作用不可能是决定性的。特别是，在评估扩大消费作用的过程中，首先就必须考虑到市场的消费者自身到底能拥有多大的购买力或者支付能力。比如在疫情过后的初期，由于经济状况确实受到疫情的重创，消费者手里所能动用的消费资金相对有限。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用消费来拉动经济的政策就很容易落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用消费来拉动经济基本就是一句空话。
在考虑到消费所能起到的各种作用的可能性之前，必须要考虑到扩大就业，提高劳动者的收入水平。在这种情况下，当他们以消费者的身份进入市场之后，才有可能扩大消费的数量，提高消费的品质。如果不努力扩大就业，就无法利用消费来拉动经济。保就业在中国经济领域中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对这一点，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忽。
如果就业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人民群众的收入有了较大幅度而且是相对稳定的提高，那么我们在消费领域就不存在什么大的问题。消费刺激生产的作用也会得到有效的体现。所以重要不是在消费，而是在就业。即使用所谓扩大消费来刺激经济，但最后，或者说归根到底，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本上的就业领域做工作。
至于出口。对中国近几十年的经济发展来说，出口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拉动经济的做法。但是随着情况的不断变化，包括在三年疫情之后，也包括美国与西方联手对中国进行围堵和打压的时候，扩大出口绝非易事。中央提出国内国外两个经济大循环，其中主要的就是针对西方帝国主义在出口方面对我们卡脖子。如果我们一方面加强了就业方面的促进工作，另一方面也在国内经济大循环上下更大的功夫，那么出口这一块就是再弱一点，对我们经济建设的影响也不会太过严重。如果我们只关注加大出口，而忽视国内的经济大循环，那么我们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现在国内有些所谓专家，对西方经济学的概念或者方法是非常熟悉的，他们对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重点和方法反而是很陌生的。前不久，网上有篇文章，在讲他们所提出的一些对策时，他们所谓的理论前提就是世界上的资源与生产的产品都是短缺的。然后据此前提就洋洋洒洒提出他们的所谓经济对策。我的观点是，这种所谓短缺论的观点，就是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观点。在现实中，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出现更多的现象不是短缺，而是生产过剩，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就是生产过剩所带来的。资本主义的金融危机同样也是生产过剩所造成的。正是因为金融产品和金融衍生品的生产过剩，所以才会爆发金融危机。
在人类历史上，人类虽然经常面临资源的短缺，但人类的生产不断在开拓着资源的领域和范围。所以人类总是在不断地拓展各类资源的种类和数量。从能源领域里看，人们最早使用木柴，为了使用木柴，不断砍伐森林。后来，随着森林大面积减少，人们发现了煤炭。后来，人们又发现了石油和天然气。这就是所谓化石能源。现在人们开拓的能源领域更为宽泛了，风力、太阳光能、将来还会有氢能、热核聚变能、海浪潮汐能等，都会进入了人类能源的使用范围。或许，所谓资源短缺只是在某个时间内的暂时现象，而人类的生产劳动则有不断地克服着短缺，而使自身使用的资源不断丰富起来。现实的历史与资产阶级经济学的理论是有着很大差异的。资产阶级所谓短缺的理论，不过是把某个阶段的暂时现象看成是永久的甚至是永恒的现象。这种资产阶级的观点就是典型的形而上学的观点。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