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亲戚


  在我们当地,走亲戚其实是叫瞧亲戚。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一到春节我和姐就被家长撵着去瞧亲戚,想不去?没门儿!父亲那凌厉的目光无法抗拒。

  必须要去瞧的有老爷、爷、奶及父母方面的亲戚。

  老爷的几个姐妹,我得叫老姑奶,都在靠近县城的村子里,那时候年龄小,有时候都找不到地方,需要问问所在村的人才能找到,老姑奶毕竟是自家的姑娘,虽然隔了好几代,但她们对自家的小辈依然非常喜爱,六七十岁了,一看到就把我拉在怀里,感觉很温暖。

  奶奶的舅家,奶奶向来是自己去,我和姐一次都没去过。

  奶奶的弟弟、妹妹家,是我父亲的舅、姨,我得称呼舅爷、姨奶,小舅爷、小姨奶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父亲也不想去,那就得我和姐去了。

  大舅爷年龄较大,大妗奶人也和善,去了没有什么麻烦事。二舅爷人挺好,但二妗奶挺难缠,大概觉得自己老公在检察院当个领导,对人就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小舅爷和父亲年龄差不多,每年去都会被小舅爷说一顿“这么年轻瞧什么?”大姨奶家在临近,一般是我和姐结伴去。小姨奶家太远,不仅找不到而且容易走丢,没去过。

  瞧三个舅爷,最愿意去的是大舅爷家,最不愿意去的是二舅爷家,怕挨说的是小舅爷家。那时候虽小,却也不想攀附权贵,最终和姐达成的一致是,二舅爷家轮流去,她一年、我一年。

  爷爷有个姐嫁在山沟里,我得叫大姑奶,虽然他家很穷,但这是爷爷唯一的姐,亲情所系,我们都愿意去。另外,菊姨也在那个村,去了还能去她家玩。

  再有就是去外公外婆家,妈妈是二老最宠爱的女儿,别说瞧亲戚了,即便平时这也是我最愿意去的,当年三个舅都还没有生子,外公外婆把我当宝贝儿,经常藏着好吃的,弄得舅和姨都有点吃醋。

  走亲戚,往往是拿一个小提篮,放胳膊肘处着,里面放什么是有讲究的。

  一般来说,比较近的亲戚,会拿些麻花(俗称绳麻糖),味道有咸的、甜的和不放佐料的,许多家不会搓这个,不会搓便要请人来帮着弄,拿绳麻糖走亲戚很有面子,绳麻糖一枝一枝的掰着吃是一种享受;稍远的就拿没有什么花样的油条,有人将这种油条戏称为破鞋底子;有的还会配有油角儿、焦叶、缸楼、酥肉、焖子;也有拿一篮子鸡蛋的,那时候鸡蛋也算贵重的了;去准岳父家往往要拿礼肉,礼肉的质量以连皮带肉肋骨的根数来计算,一般是两根肋骨,家境好的可能会三根肋骨,敞亮的还会有四根肋骨;家里太穷的也可能只拿一根肋骨,一根肋骨对这种家庭其实已经是很努力了,拿肉总比拿油炸的东西要强一些。

  现在过年走亲戚,往往是拿点保健品、饮品、水果或者烟酒等东西,基本用钱就能解决,亲戚不像个亲戚,相互之间更多的是利来益往,失去了以前的亲情与文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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