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职校学生被逼跳楼自杀,副校长要“以死谢罪”?


  6月25日,湖北十堰丹江口科技学校一名17岁高中生在深圳工厂实习时被逼跳楼自杀,其父曾在网络发文求助,但被和谐的一干二净。

  周二我写了一篇评论,很快被删除。

  6月30日,在深圳宝安区公安、劳动部门的协调下,涉事公司向死者家属支付了一笔赔偿金。

  7月1日,小余同学的遗体被火化,骨灰被带回老家。

  一个花季少年就这样陨落了……

  随小余同学一起返回湖北的,还有与他同批实习的90多名同学。

  但此时此刻,还有多少职校学生,被迫以“实习的名义”在工厂进行着和他们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强迫劳动呢?还有多少少年,将要走上流水线充当工厂的廉价劳动力和学校的生财工具呢?

  据媒体报道,7月2日,教育部开始调查此事,丹江口市委书记也为此事召开了会议。

  涉事学校怎么回应的呢?

  该校副校长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正在等待调查结果。如果我有违法、违规违纪的地方,我从内心愿意接受法律法规的严惩。如果能让这个学生复活,等调查清楚了、公布了,我认为我可以以死谢罪。

  准备以死谢罪,看来该领导真的是有所担当啊。然而仔细一瞅,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要“以死谢罪”的前提是该学生能够复活。这不是哗众取宠吗?

  能喊出“以死谢罪”口号的人,大概率不会真的死,因为他早就做好了算计,甚至用文字游戏为自己开脱。真的想死的人,就会像景泰县委书记那样,一跃而下。

  该副校长是否该死,还得法律来定夺,但其罪孽不轻,最恶劣的是,想尽办法推卸责任,揣着明白装糊涂。

  记者质疑学校为何广东疫情十分严重也要坚持送学生去实习,他说“当时疫情在广州,深圳还没有疫情”。

  这真是装糊涂的高手,即便你没去过广东,你不上网搜一搜深圳和广州的交往有多密切吗?当然,这绝对不是学校着急到即便放弃期末考试也要安排学生到深圳工厂实习的原因。

  他回顾本次实习决策安排时,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学习的招生办主任和就业与实习办公室主任程某江,小余同学就是在这位主任的威胁下跳楼自杀的。

  杨金银副校长说,他让程某江逐项严格落实《教育部等五部门关于印发<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的通知》,“但他在落实的过程中,是否存在落实不到位,或者先斩后奏、先实施后补手续等问题,这有待调查”。

  说来说去,我们还是不清楚究竟为什么教书育人的职校和老师联合工厂和中介逼死了自己的学生。

  学校为什么不顾疫情强制学生实习呢?为什么违反规定强迫学生进行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呢?为什么学生受伤、生病不允许学生请假呢?为什么要给请假的学生记旷工并威胁开除学生学籍呢?

  难道这个学校的领导都是神经病和虐待狂,这样对待学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招生就业办主任程某江只手遮天先斩后奏吗?

  杨副校长巧妙地回避了关键问题,该校校长和书记没有露面,不知道他们是否清楚事情的原委呢?

  2019年,该校同样安排实习生到东莞工厂劳动,导致一名学生坠亡。当时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呢,学生究竟为何跳楼自杀,实习操作中究竟有何猫腻,你们这些领导会不知道吗?

  即便明知可能会出人命,这些领导也要强制学生实习,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东西——钱。

  根据媒体曝光,工厂给社会工的时薪为26元,学生工却只有14元,其中的差价到哪里去了呢?可不要小看这每小时12块钱,90名学生“实习”三个月就是12×11×26×3×90=926640元

  92万元,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领导们让中介跑跑腿,就可以坐收几十万的渔利。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学生们就像包身工一样在厂里劳动,就业处处长对学生则毫不客气,他早已不再是老师,而是靠压榨剥削学生获利的资本家了。

  死个学生算什么呢,即便要赔钱,还是有的赚。不知道该校累计派出了多少“实习生”,赚了多少黑心钱,但总共才死了两个学生,他们的生意稳赚不赔啊。

  请问杨副校长,你们收了工厂多少好处呢,和中介怎样分脏的呢?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笔钱都被招生就业办主任程某江吞了。所谓的人力资源公司,也就是中介那么多,谁不知道其中的勾当呢,你还在这里装糊涂吗?

  根据教育部的规定,职校安排学生实习必须签订学校、工厂和学生的三方协议、不能安排学生加班或上夜班、实习岗位应与学生所学专业对口或相近、不得强制学生顶岗实习、实习要取得家长同意、不得和中介公司合作安排学生实习等等。

  但这些规定没有一条得到遵守,这哪里是学校呢,简直就是贩卖学生的公司,校领导是大老板,招生就业办主任是监工和打手,和工厂狼狈为奸共同压榨学生。

  职业学校以实习的名义强制学生劳动来谋利由来已久,有些学生年纪不够16周岁,学校还篡改学生身份信息把学生送进工厂,捎带着恢复了童工。

  根据网络发布的《2011至2012年电子行业学生工调查报告》,2011年5月份,即便有媒体监督,位于成都和重庆的富士康工厂大规模雇佣学生工,有的流水线甚至雇佣学生工的比例达到60%。2010年,某省教育厅下发文件,要求各地各校组织在校学生进富士康实习。

  可以看到,尽管有明确规定,但职校组织学生进厂“实习”仍然肆无忌惮,背后有着巨大的利益纠葛。杨金银副校长死不死影响不大,关键是如何才能彻底解决实习生变“包身工”的问题。

  大多数职校学生出身贫寒,社会经验不足,家庭无权无势,面对压迫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偶尔出了事故引发媒体围观却仍然涛声依旧。马上就要实行职校和普通高中平分天下的政策了,数量庞大的职校学生该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呢?

  (知乎一位答主上传的实习合同,干的是普工的活,月“工资”只有1200元,时间是2019到2020年)

  出路还是那句老话: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自己不去奔走呼号,谁来主动给我们嘘寒问暖呢?

  年轻的职校学生们,只有团结起来,面对侵害不再忍气吞声,才能避免小余同学这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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