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上）》一文作者的商榷

　　一句话概括：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是辩证的，而不是机械的。

　　看了安生先生的大作《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发现作者对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虽然做了长篇大论的分析与解剖，但还是比较片面的，只看到了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决定作用，没有看到在特殊情况下，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反作用甚至于决定作用，是机械的理解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原理（毛主席对马克思主义的原理从来不是机械的理解，不是照搬照抄的），因此很多问题就是解释不清的。事实上，无论生产力还是生产关系，都是属于人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离开了人本身这个关键甚至于决定因素，谈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样，是没有根据的空谈。

　　从生产力来看，生产力是人改造自然和社会的能力，它包含了三个要素：劳动者、劳动对象和劳动工具。其中最核心的或者说最革命的要素是劳动者，没有劳动者这个核心要素，劳动对象和劳动工具都是死物，不能成为劳动产品进入交换或消费领域，作为使用价值为人类服务。就像打仗使用的武器一样，再先进的武器都是死东西，需要战士去运用它来消灭敌人，没有战士，武器是不能自动消灭敌人的。

　　从生产关系来看，它包含了三个方面的要素：1、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即劳动对象与劳动资料（生产资料）归谁所有，实行的是生产资料公有制还是私有制，为全体人民或多数人所有，还是为极少数人占有。2、人们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地位及其相互关系，即是否在经济上能够当家作主，享有广泛的经济权力，相互之间是否是平等的关系。3、由以上两个关系形成的产品分配方式，如分配、交换、消费等。即是否是按劳分配还是按资分配等。

　　相比于生产力是人对自然界或人类社会的生产（或改造）能力，生产关系更主要的是体现人与人之间在生产领域的直接联系，所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是从终极或哲学意义上讲的，在现实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上，生产关系往往会制约甚至于决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包括战争、革命（特别是颜色革命）等会极大的破坏或阻碍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发展或倒退是由生产关系的状态（社会制度的性质）的好坏决定的，即公有制的生产关系状态要优越于私有制的生产关系状态，更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私有制的生产关系状态是为了维护少数人统治需要的，建立在剥削和压迫劳动者剩余价值基础上的。社会越往前发展，私有制包括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越成为生产力发展进步的障碍，日益腐朽，必须消灭一切私有制生产关系才能彻底解放劳动者（劳动力），从而解放生产力（或进一步发展生产力）。没有生产关系的变革，就没有生产力的进步。

　　任何社会形态的国家都是要发展生产力的，但是不同的生产关系状态和性质，其发展生产力的目的是不一样的，有的国家（私有制国家）发展生产力仅仅服务于少数的统治者和剥削阶级，而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生产力是服务于全体劳动者的，即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最先进、最优越、最平等的生产关系，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方向。所以，能够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连接起来的关键因素是人——劳动者，没有劳动者，一切就免谈了。不谈人的作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以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就都谈不上了。

　　如果说，“苏联社会主义萌芽失败的原因，与中国南宋和明代资本主义萌芽失败的原因类似，生产力不够发达，不足以在现有生产力条件水平下，压倒传统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那如何解释“卫星上天，红旗落地”，亡党亡国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苏联这个超级大国的身上？卫星能够上天就表明生产力高度发达，领先世界的一流科技水平，怎么会发生红旗落地的事情呢？如果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那就生产关系也很先进，同步发展啊，怎么会反而国家解体，亡党亡国了呢？这能够解释得通吗？

　　一般认为，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问题上，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它既可能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也可能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并认为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和重要原理。马克思说过这样的话吗?查遍资料，马克思只是说过下面这样的话：“工人阶级根据自己的经验深深地相信，他们的地位要得到任何可靠的改善，不能够依靠别人，而应当亲自争取，首先应当采取的办法是夺取政权”(《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七卷，第274页。)这意味着，工人阶级如果不起来革命和进行阶级斗争，夺取属于自己的政权，组织属于自己的上层建筑(革命的暴力机器)，根本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政治地位，进一步去组织和发展生产。换言之，没有属于工人阶级和革命人民的先进生产关系(包括国家政权和暴力机器)，就没有高度的先进的生产力的发展进步。由此可见，所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并不是马克思的原话和原意，而是后人误会了马克思的意思。

　　毛主席曾经说过：“先建立政权，再改造所有制，然后发展生产力，这是普遍规律，苏联是如此，西方国家也是如此。”(毛泽东与20世纪中国农民问题)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难道不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吗？先组建属于自己的政党，然后通过武装起义夺取政权，掌握政权肃清和打倒国内外一切反对派，然后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新中国。建国后在毛主席的带领下，一手抓革命（在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胜利完成后，还要继续社会主义革命的宏伟事业）一手促生产（“抓革命促生产”），改变落后的面貌，包括在城市中建立全民所有制国营企业和在农村搞集体所有制的各种合作社，生产大队、小队，乃至于人民公社，这些都是属于生产关系的范畴而不是生产力的范畴。事情就是这样的逻辑，顺序是不能颠倒的。你不通过积极的斗争（政治斗争，甚至于战争）掌握政权，有可能建立属于自己这个阶级的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吗?能够安心发展有利于本阶级的生产力，积累财富，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吗?离开了科学合理的生产关系的构建过程，单独和片面地发展生产力，毫无方向和目标，那样为了生产力而生产力，而不知道为了谁，能够让大家团结一心，任劳任怨地发展生产力吗？是根本不可能的。我认为那是痴人说梦，完全是空想和臆想，是一点现实可能性也都没有的。在所有制不合理，分配制度不公平，人心涣散，离心离德的情况下，想要调动全体人民的生产积极性和冲天干劲，凝聚磅礴的力量来战天斗地，改造山河，发展生产力，那怎么有可能呢？绝无可能，要说有可能，那也只能是欺骗人的鬼话（确实骗了很久了）。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中最活跃、最能动、最积极和最革命的因素。不解决为了谁而发展生产力(创造财富)的问题，不形成科学合理的生产关系，能够高效的发展生产力吗?在一切私有制剥削压迫条件下，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阶级关系，其所谓的发展生产力能够是健康的积极的发展生产力吗?历史上无数的各式各样起义与革命、战争等，难道是因为没有充分发展生产力所导致，而不是因为不合理的生产关系，不平等的人与人之间关系所导致的吗?劳动阶级难道不是因为受到严酷的剥削和压榨，忍无可忍才起来造反的吗?所以，只有公有制才能公平合理分配劳动成果(其中按劳分配是最合理的分配方式)，才能充分激发劳动者的劳动生产积极性和主人公意识，发挥最大的潜能，推动生产力向前发展。

　　不论是生产关系还是生产力都是属于人自身的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人的能力发展到什么程度，生产力就发展到什么程度，生产关系就发展到什么程度。没有人自身的存在与发展，也就无所谓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存在与发展。就生产关系而言，如果人们(尤其是统治者和大多数人)都抱有自私自利的狭隘心理，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则只能发展资本主义或前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如果人们(尤其是统治者和大多数人)都抱有大公无私和团结合作心理，则就能发展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生产关系，这将是目前为止最先进的生产关系。因而可以说，是人本身决定了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性质，有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问题上，人是最重要的纽带，是人把它们连接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对又一对的范畴。离开了人的需要，离开了为人的生存与发展而开展的各种活动，一切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都既不可能也无必要。因此，不要再纠缠于究竟是谁决定了谁，一切都是根据人(特别是统治者)本身的需要而进行的选择，是由人的利益所驱动的。最关键的问题还是生产力究竟是由谁来发展和驱动的问题，以及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发展和驱动的问题，掌握主动权特别是政权是解决这一切问题的前提与关键。无产阶级代表了最先进的生产力，所以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对资产阶级进行专政，以及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毛主席已经通过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无数流血牺牲掌握了政权，建立了新中国，打下了非常好的进步基础和发展条件，距离实现四个现代化和共产主义目标已经很近很近了。所以，只有无产阶级牢牢掌握政权，才能发展属于自己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为千秋万代的子子孙孙造福。

　　生产力是人的生产力，人是推动历史进步的根本动力，没有人自身的解放，就没有生产力的解放。所以，解放生产力的前提是解放劳动力，而解放劳动力的前提是解放人（特别是劳动者）的思想，因此必须用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来武装劳动者。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是人创造了这些概念或范畴，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为人自身的利益服务，人是一切问题的核心和关键。没有人，这些人造物，人造观念都将不复存在。不能离开人，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谈这些概念与范畴，而是必须结合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才能讨论这些概念与范畴。换言之，是掌握国家政权的那个阶级既决定了一个国家生产力该如何发展，也决定了一个国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是统治阶级通过掌握政权，从而掌握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统治阶级在国家的发展过程中决定了其生产方式究竟是怎么样的，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离开了人本身，特别是离开了掌握政权的统治阶级，社会就不存在了，所谓的概念与范畴也都不存在了。换言之，不能离开具体的社会关系，离开人本身来谈论究竟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还是生产关系决定生产力？谈论究竟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还是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真实的关系是统治阶级的生产力决定了统治阶级的生产关系，统治阶级的经济基础决定了统治阶级的上层建筑。被统治阶级则受到了统治阶级全方位的统治和制约。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这种反作用有时候也是很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经济基础是由掌握政权的那个阶级所决定的，掌握政权的那个阶级变了，经济基础就会发生变化，并进一步带动全部上层建筑也随之发生变化。这个观点也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他一生的奋斗是在为无产阶级奉献自己的一切，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牺牲一切。无产阶级（资产阶级同样如此）掌握了政权，特别是枪杆子，就掌握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主动权，就可以按照本阶级的意志进行全方位的社会改造，或者实行社会主义公有制与计划经济建设，或者实行资本主义私有制与市场经济建设，二者必居其一，历史和现实都反复在印证这个道理。因此，一定记住一个最重要的道理：在理解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以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时，所有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掌握政权和枪杆子。没有属于人民的政权与枪杆子，就没有属于人民的一切。

　　总之，所谓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与作用（决定作用与反作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与作用（决定作用与反作用），这些都是马克思主义基于社会发展的需要所建构起来的哲学、社会学、经济学甚至于法学概念，是建立在人的能力与相互关系基础上的，总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关系的关键环节或枢纽是人。必须以人的眼光来看待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与作用，即生产力是人的生产力，生产关系是人的生产关系，生产力与生产关系都离不开人——劳动者本身，本质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关系与作用，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是人在起作用，而非生产力或生产关系自动在起作用。没有人，任何空谈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关系和作用的理论都是没有任何现实意义的，是建立在沙滩之上的空谈理论。

　　2022-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