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杀王德峰老师的傲气,也是哲学启蒙的一条途径

2023-10-13
作者: 道一人 来源: 红歌会网

  听闻有哲学课或文化课的老师被同学们轰下讲台的事,虽然偶有听闻,但也匪夷所思,比如前有于丹,后又陈果。我思前虑后可能与他俩过于“心灵鸡汤”有关,不过两人还是有所不同,于丹亦有价值观引导方面的问题,特别他向外国人授课将“三八二十三”强加在中国“民族性”上,并且各种出格举动更是引来不小诽议;而陈果我觉得有点“命不该”,他将耄耋的“耋”字读成“zhi”音,被人指点了好长时间,讲台上呆不下去了。汉字太多了,许多都没读过,读白字者大有人在,大学校长还有呢,谦虚一点再“公关”做好,大都能过去。

  哲学晦涩难懂,讲好很难的。有中国哲学和西方哲学之别,有广义哲学和狭义哲学之别,有自然哲学和伦理哲学之别;哲学课既有规范的部分――他是哲学课比较统一的部分,任何老师讲授不应该差别很大的,亦有自由发挥的部分,这就看老师怎样发挥了。他们谁是谁?两者怎样平衡?规范部分与自由发挥部分一根线划在哪儿?授课质量,老师的水平全在这儿了,他俩那根线没划好,过于“心灵鸡汤”了,他不走,同学们恐怕就要走了。

  我把哲学看的很重,把他与一百年前的“德先生”与“赛先生”同等看,甚至还看重――“德先生”与“赛先生”讲不下去的事都得到哲学中去讲,而中国本土哲学偏偏就是不发达――比如广义哲学和狭义哲学界分不清,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狭义哲学(以“本体论”、“认识论”、“逻辑学”三块为核心的哲学),因此与之相对的所谓的“广义哲学”也很难说他有,再比如自然哲学和伦理哲学界分不清,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自然哲学,因此与之相对的所谓“人伦哲学”也是嘴巴说说而已,不然中国哲学就全军覆没了――钱中书就调皮的说:中国没有哲学家,只有研究哲学家的哲学家(即中国哲学家讲外国哲学家头头是道,可他自己头脑全无哲学思辨)。

  因此我把哲学看的很重,把他看成一百年前“德先生”与“赛先生”的继承和深化,跳过这一过程,别说“德先生”与“赛先生”,甚至连基本的社会生活也难以进行,比如近日听得多位法学课老师抱怨“讲不下去了!”为啥子?你比如“法学渊源”究竟讲“法的分类与形式”呢?还是讲“产生法的终极源头”?现在学校课堂大都按后一种思路去讲,可我们现在包括教材在内的体系依然是前一种思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怎么给学生讲课呢?

  我这里用“启蒙”二字是有用意的。我们现在历史叙事中会用“启蒙”二字,面对社会思潮和社会活动时很少再用,但我要强调他的现实作用,很重要。人总是有区别的,不仅高矮胖瘦,在行为意志和思维特质上也是,总有人走在他人先,走在他人前,总有人视他人之未见,察他人之未审,他的看法总有独到,比别人更深刻;“启蒙”就需要更多这样的人,由他们来启发和引导更多的人们。

  这难道有错吗?泛泛而言,我们课堂上的老师不就可视作“启蒙者”?

  可是长久以来,国人对“启蒙”二字不感冒,甚至抵触和反感!为什么呢?自诩为“启蒙”的人他们身上一股浓郁的“巫傩”习气。何谓“巫傩”?有六大特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为人师、事大取小、赢者通吃、叶公好龙、强烈的性动机和性动力。今天篇幅不够写,我把“巫傩”的产生归因为蒙昧时代向宗教时代转折也即“轴心时代”变革不彻底,保留了浓郁的蒙昧残余。

  今天就有一例,新鲜的一例,我从网络新闻摘录一段:

  ――――【复旦大学退休教授王德峰参加讲座时在台上公然吸烟,被人投诉到深圳市控烟办。据悉这事发生在2023年6月9日,已经四个月过去了,人们还是不依不饶,国庆节前夕还是被人告了,10月8日,深圳市南山区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来到涉事地址,进行调查取证。

  67岁的王德峰是复旦退休教授,人称复旦“哲学王子”。他讲的课程从中西方文化差异到王阳明心学再到佛教禅宗,他的讲课风趣幽默、深入浅出,近年更是以其脱口秀式讲课风格成为“网红哲学大佬”,在抖音、B站的账号都有很多受众。

  可惜,大佬的课讲得通透,他的课堂空气却很不通透。因为他有个戒不掉的爱好——抽烟,而且是“烟不离手”、“每逢开讲必抽”】――――

  来龙去脉清楚了吗?号称“哲学王子”,我也在快手、抖音和B站经常见他讲课,确实“风趣幽默”、“深入浅出”,特别他早已过了“天命”之年,过耳顺达从心所欲,不逾矩,可他偏偏心智有所不及――我看绝非“老来还童”那种,而是从未到达,不然人们也不会如此不依不饶揪住不放,他那个年龄,他那个师道尊严,为吸一支烟而四个月被人揪住不放,真是无地自容。

  特别王德峰从事的专业是关于“人”的,无论他的“中西方文化差异”,还是“王阳明心学”再到“佛教禅宗”,无一不是关于“人的心灵”―― “中西方文化差异”是关于“人与人之不同”,本质上还是与“人”有关。

  可他偏偏在自己本专业上翻了船:他讲台上无视大家,公然吸烟――这是对大众的公然侮辱。我们不必“公共场合禁止吸烟”的训导,一个六十岁男人,以研究人和人性为毕生专业,其中的人性透析,对他完全应该是自然而然,可他居然翻了船。

  我猜人们之所以这样四个月的不依不饶,原因全在这里,一个专门讲授“人性”的人竟然可以如此漠视“人性”,将“人性”踩在脚下,那么人们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还是轻的,够文明的,遇到调皮的,很可能将烟蒂塞进他的裤裆或饭盒。

  一个专门“中西方文化差异”、“王阳明心学”、“佛教禅宗”的教授竟然如此举动,决不他所说“已经几十年习惯了”可以搪塞,大人物或者一个比他更“风趣幽默”的人在场,他是万万不敢的。

  ×××××××××××××××××××××××××××××××××××××××

  回到我们今天的主题:

  我们确实需要继承一百年前的“德先生”与“赛先生”未竟事业,继续“启蒙”,哲学启蒙责无旁贷,这个需要几百年许多代,这个需要许多人,亦有层次部落之分――其中必有所说的“启蒙者”在,无论你厌恶还是反感。

  “启蒙者”本身鱼龙混杂,他不必专门团体,但必有层次高低之分,依我的见识,教师队伍必然是其“头部”,而哲学教师是“头部中的头部”;

  然而我今天更要说,也是我红坛一贯的主题:“启蒙者”本身亦要经受启蒙――我在红坛对这类“启蒙”有个专门说法,叫做“去巫傩化”

  何谓“去巫傩化”?

  今天王德峰老师的尴尬是个绝好注解:中国社会的进一步启蒙,需要大批的王德峰这样的教师队伍,但是他们本身也需要启蒙,他们的启蒙有别于我们普通人,他们需要“去巫傩化”;他们不能再传统社会的“圣人”自居,他们不能再上世纪新文化运动期间“西化精英”自居,他们不能再本世纪以来“公知”自居。

  他们与我们普通人一样,也需要接受启蒙,与我们普通人唯一不同处在于:他们既启蒙人民,自己也接受启蒙,他们接受的启蒙更多表现在“去巫傩化”。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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