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修正主义?
1991年冬,苏联,作为曾经的世界一极,在反复的政治动荡和人民抗议下轰然倒塌。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政府实行的“休克疗法”所滋生的官僚腐败和民不聊生在这里先按下不表。令人们感到困惑的是,苏联,这样一个曾脱胎于“帝国主义最薄弱一环”的沙皇俄国,在斯大林的铁腕统治之下迅速成为欧洲最强大工业国,又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付出惨痛代价击败纳粹德国,最终在东欧建起一道“铁幕”与美欧分庭抗礼的国家,是怎么落得解体的结局的?我们把时间拨回到1956年,便可看到在赫鲁晓夫所做的苏共二十大秘密报告的字里行间的四个大字——修正主义。
什么是修正主义?
修正主义的“鼻祖”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右翼领袖伯恩施坦。在他的早期文章中,便显露出了他的反动本性。曾有一篇他参与撰写的,名为《德国社会主义运动回顾》的文章,这篇文章批评了党关于阶级斗争的纲领,并将当时德国“反社会党人法”的颁布归罪于党的鼓动。这篇文章在党内引起了广泛的不满,也当然引起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愤怒。但是在之后的工作中,伯恩施坦收起了他的獠牙,在恩格斯的直接指导和帮助之下,为工人运动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以至于恩格斯称赞当时的伯恩施坦“摆脱了小资产阶级那套平庸的说教。”之后伯恩施坦还协助了恩格斯整理马克思的手稿,并指定伯恩施坦为他的遗嘱执行人之一。从1896年开始,恩格斯尸骨未寒之际,伯恩施坦就露出了他的獠牙,公开发表多篇文章挑战马克思主义,认为马恩创立理论的时代与现在已经大不相同,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了,鼓吹他要“修正马克思主义”。他与马克思主义的分歧点在于:他认为资本主义发展带来的不是贫富差距的拉大,反倒是贫富差距的缩小。资本的无序扩张并没有产生那么多极贫穷的无产阶级和极富有的资产阶级,反倒是造成了新的中间阶层的发展,所以马克思主义关于一定会爆发革命和社会主义取得最终胜利的结论是站不住脚的。但事实又是怎么样的呢?伯恩施坦只看到了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情况,不可否认的是,资本主义迅速发展所创造的财富太多了,多到哪怕上级阶层分完肥,还有足够的利益分给“中间阶层”。
但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基本矛盾并没有被克服,这就意味着资本主义必将会迎来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在经济危机时,连上级阶层都无法保证盈利,更别提那些“中间阶层”了。经济危机一旦来临,那些“中间阶层”的财富就会迅速缩水,他们也将从“中间阶层”跌落到无产阶级的境地。最终的结局一定是广大的无产阶级和一小撮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
除此之外,伯恩施坦的修正主义有一个最鲜明的特点:不承认阶级斗争。他鼓吹资产阶级民主,希望通过普选制和议会制来实现“社会主义的和平过渡”。这样的“童话”太过美好,以至于它真的迷惑了很多社会民主党人。让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所有资产阶级当权者都是傻子;假设军队里所有的军官都是大善人见不得血;假设资产阶级的媒体喉舌都一夜之间失声,只留得社会民主党人的媒体大声鼓噪。若是这样,那伯恩施坦的修正主义当然可以“成功”。但事实是:资产阶级当权者不是傻子;军队的军官也可以不眨眼地向游行群众开火;资产阶级的媒体也在火力全开的抹黑社会民主党人。一个鲜明的例子就是1970年智利的民选总统阿连德所施行的社会主义改革:他希望以一种不流血的方式实现社会主义。但现实如何?智利原本严守政治中立的军队将领皮诺切特被美国中情局策反,在智利发动武装政变,推翻了阿连德合法的民选政府。虽然这场政变有外部势力的参与,但仍然暴露出了资产阶级民主的议会,诞生不出社会主义的根本问题。
事实上,在马恩相继逝世之后,西欧各国社会民主党纷纷右转。具有代表性的事件就是法国社会党人米勒兰加入法国资产阶级政府的内阁。相当于原本与资产阶级不死不休的社会党,突然一夜之前被招安成为了统治阶级。那么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想要推翻资产阶级政府,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原先社会民主党的“战友”便会站到你的对立面,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在此之后,不断有社会民主党人加入资产阶级政府内阁。第一次世界爆发前,各国社会民主党人在无产阶级广大群众的要求之下发表了《巴塞尔宣言》,反对帝国主义争霸战争。但在一战爆发之后,这些原本向无产阶级广大群众拍胸脯保证反对战争的人,纷纷忘记了曾经信仰的国际团结,反倒投向了民族主义的怀抱,开始支持本国政府把一批又一批的青年送上堑壕去与同为无产阶级的“敌人”厮杀,最终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再抬下来。自此,曾经“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第二国际名存实亡,修正主义到最后也没能实现社会主义,反倒沦为了帝国主义的鹰犬。
苏联修正主义
前面提到,修正主义的一个鲜明特征就是不承认阶级斗争。在苏俄(联)建立之后,就没有明确的提出过在社会主义国家,阶级斗争仍然存在的理论。其后果就是,在革命胜利早期,为了快速从内战中恢复所作的妥协到头来成了滋生小资产阶级思想和修正主义理论的温床。我们都在历史书中学过,赫鲁晓夫所犯的错误之一就是没有改变斯大林时期僵化的政治经济体制。但这种经济体制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成为滋生小资产阶级思想和修正主义理论的温床?这就需要我们回到那个年代,把自己想象为一个工厂的厂长。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苏联工厂的厂长权力极大,能开除不必要的工人减少开支;而且薪资很高,作为官员还能买到很多工人买不到的商品。在苏联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每个工厂都有相应的生产指标,当这个厂的生产指标超过预期,整个工厂就能获得经济奖励,而且这种奖励厂长和技术人员拿的最多。这种情况下,你作为一个厂长,一定会尽可能的压缩工时,减少工人薪水,裁减掉工作效率低的工人。对于你所管理的工厂来说,工厂的效益提高了,你所能获得的奖励也就越多,厂长成了事实上的资本家。这种经济体制甚至造成了许多人失业,这些分配不均也最终导致了底层民众的广泛抗议。
我们学过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同志都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苏联僵化的经济体制造成了党内许多党员的思想改变和生活腐化。再加上后来“全民国家全民党”的主张,进一步削弱了党作为先锋队的作用。苏共到最后已经被削弱的不成样子,作为先锋队,也无法再与日益抬头的小资产阶级思想对抗,最后走向灭亡。
中国汲取的经验教训
在赫鲁晓夫发表苏共二十大秘密报告后,中国共产党第一时间发表了谴责,中苏关系急速恶化,中方也开始分析苏联为何一步步走向修正主义。
首先是反对包产到户,我们要明白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工业建设需要农业输血,这种“工农剪刀差”一定会造成农民的生活相对城市工人要差很多,但这是我国从一个落后的、千疮百孔的农业国,变为一个真正的工业国的必由之路。我们近百年的近代史已经告诉我们这个深刻的道理:不发展自己的工业,就只有沦为他人附庸这一个下场。我们单纯从生产力分析,包产到户破坏了原有的农村合作社,试想原本合作社能统一购买肥料、种子、农机,还能修建水利设施,这些对于一个自耕农是无法想象的,这种合作社可以更大程度、更合理地利用土地,如果实行包产到户,农民在原先的地里刨不出几粒粮食,国家也没办法发展工业。第二是在工厂实行“两参一改三结合”,具体来说:“两参”即干部参加生产劳动,工人参加企业管理;“一改”即改革企业中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三结合”即在技术改革中实行企业领导干部、技术人员、工人三结合的原则。这种制度可以避免走苏联专家、厂长治厂的老路,从而革除滋生修正主义思想的土壤。
第三是政治挂帅,反对用物质刺激。在两参一改三结合的制度下,工人已经可以获得相当客观的薪水,不再需要奖金刺激,就需要鼓励工人多为工厂这个集体奉献,要提高工人的思想觉悟。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一批有觉悟,有思想的工人;才能有更大的力量来反对修正主义的流毒。
修正主义的现状
随着时代的发展,修正主义逐渐改头换面,以“某某思想”“某某主义”重新出现在我们的政治生活中。我们面对修正主义,也不能再用曾经的斗争方法,接下来的路,我们需要自己探索,但同志们,上下求索之际,还请千万不要忘记,不要忘记阶级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