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忠武：毛泽东传奇

　　积贫积弱、 备受蹂躏的近现代中国，在短短的一两百年时间内，一跃而成为仅次于美国的政治、军事强国和第二大经济体，实在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大一大传奇；但如果没有这个人的传奇，中国近现代由弱变强的传奇，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画饼。

　　这就是毛泽东传奇；没有毛的传奇，就没有中国近现代的传奇，两者可以画上等号。当然，反毛者或另有高见，实在是成见，偏见，但史实俱在，不容否认。

　　本文认为，毛泽东不仅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传奇人物，也是国史上的一个超级传奇人物；与国史上传奇人物殿堂中的任何一人，不论是政治上的秦皇汉武，唐宗清祖（康熙）；还是文化思想上的周孔孟荀，皆毫无逊色，甚且犹有过之。但更突出的是，在中国的主流政治文化思想中，毛还做出难得的贡献，就是将左翼的孔丘主义也即革命的孔丘主义，通过引入欧俄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转变为革命的毛泽东主义，完成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或儒家的马克思主义化。

　　所谓孔丘的左翼革命主义，就是改变政权的合法性和正当性，不再是商汤的反对暴政的贵族革命，而是通过今文经学的素王的人民革命，恢复尧舜禹汤三代的神话的理想制度的革命；易言之，不再是商汤的改朝换代，而是受命于天，变更体制，从据乱世，而至升平世，再进而至大同世的文化思想的革命。

　　这是儒家传统的革命说。

　　到了近现代，由于李大钊输入了欧俄的共产主义革命说，通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生产力论和阶级斗争说，重新诠释传统儒家今文经学的三世革命说，改为原始氏族社会、封建宗法、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五阶段论说。这是中国文化思想史上，继引入印度佛教重新诠释中国文化思想的另一次更彻底、更深邃的中国政治文化思想上的一大变革。

　　质言之，就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而言，由李大钊、陈独秀开其端，毛承其绪，缔造了新中国，并通过民主革命、社会主义建设而发扬光大，彻底改写了中国的政治文化史，从而谱写了毛泽东主义，开创了毛泽东时代，在国史上别树一帜，成为毛泽东传奇。

　　本文之所以将毛泽东上述不世出的功业称之为传奇，主要是因为毛这个人，并无显赫的家世和学历，一个来自中国社会底层的道地的农民，一个师范生，竟然能够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脱颖而出，攀登至他的世代和时代的高峰，成为中国红军的统帅，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中国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中华民族的救星，创造性地继承发扬革命的左翼儒学，谱写了中国国史上另一篇辉耀千古的超级传奇诗篇。

　　中华民族，在近代面临西方列强的挑战，是李鸿章所谓的两千年来甚至是整个国史上亘古未有过之强敌。前有晚清洋务派的曽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胡林翼、张之洞，后有国民党的孙文、黄兴、蒋介石，以及共产党的李大钊、陈独秀，都未能振衰起敝，力挽狂澜。最后，竟然由一位来自落后的内陆湖南的农民，一个师范生，毛泽东，做到了。这如果算不上是奇迹、传奇，还有什么算是奇迹？

　　那么,毛泽东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原因很多，有个人的，时代的；有国家的，民族的，不一而足；但本文认为，他有独得辩证之秘，要而言之，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将坏事变成好事的辩证法，也即中国反者道之动的传统智慧。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就拿推动中国革命的动力而言，去哪里找这个动力呢？在毛之前的革命前辈，都没有找到，而毛独具慧眼，找到了中国的农民。农民不是落后吗？不是多达数亿之众吗？人多好办事，特大的事必须发动特多的人，才能办成。中国的农村，是人民的广大海洋，一旦发动起来，势将卷起惊涛骇浪，力足以摧毁消灭一切腐朽势力。他的独得之密是，敏锐地利用李大钊引进的欧俄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彻底改造、组织了中国农民，将其从中国近代化的阻力，转化为中国近代化的动力。这需要见人所不能见的慧眼，需要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需要越挫越勇、百折不挠的毅力。天佑中华，毛就天赋有这样的禀赋素质。

　　他领导的红军及后来的解放军，其主要的成员和干部，绝大部分都是一身土气的农民或劳动阶级，与蒋介石的一身洋气的地主阶级、资产阶级的留洋学生的干部和成员，实适成尖锐的对比。所以将毛领导的中国革命，称之为农民革命，也不为过。

　　所以，一部国共斗争史，一部毛蒋的对抗史，可以简化为一部土洋的对抗史；

　　正是这些落后的人民和军队，在他英明睿智的领导下，利用马克思主义改造成为近代化的人民和军队，从而打倒了蒋介石的国民党，赢得了内战的胜利，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一代战神；进而在朝鲜、在中印边界、在越南，打败了气焰嚣张的印度和西方列强，成为世界历史上公认的战神。以致使西点军校的教官告诫美国军方和执政者，千万不要与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军队作战。

　　由于数十年来，他在国内外战争中取得的胜利，在他于1976 年去世时，也即越战结束之年，他使中国从此脱离了内战自相残杀和外战挨打的命运，永远向软弱屈辱的旧中国告别！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

　　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主义建设又使中国基本上脱离了挨饿的命运。

　　但是，遗憾的是，他过早地离开人世，未能完成文化革命的任务，使中国脱离挨骂的恶名。这个历史任务，只能由中共的左翼来发扬其革命传统，推动世界共产主义，成为人类领军的文化思想，从而洗清挨骂的恶名。

　　这是远的，近的则有最近中美因为中国的气球误入美国领空而发生激烈争执。美国一向居高临下教训人，这次也不例外，盛气凌人地警告中国“不得再犯”，这是倚强凌弱的口气。中国不吃它那一套，轻描淡写地说，这是“误入，并非故意”。外长王毅并引用中国古人的为人之道回应美国人说，君子取财，取之有道，不能巧取豪夺。而美国不但巧取，更是豪夺。是个十足的小人行径。

　　王毅敢于这样强硬回应美国，固然显示他个人刚毅的性格，但更因为有中国的国力作为后盾。当下的中国，整体国力已经与不可一世的美国不相上下，所以美国拿中国没有办法。但在毛泽东时代，中国一穷二白，与美国相比，天壤之别，可毛就是不信邪，还是敢于同美国、苏修，争锋相对地斗争。在中国领导人中谁有这样的胆识魄力，只有毛泽东。这就是毛泽东的传奇。

　　【文/龚忠武，美国华人学者，历史学家。本文为作者给红歌会网的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