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明:七十岁知青,或“人民的修辞”——张承志读札


  这令人心跳加速、血管喷张的歌词,是迄今为止我听到的最为“异端”的正义的呐喊。

  “在如今这种全球指鹿为马的舆论暴力中,

  敢于说出‘我不是’的人,才是真勇敢的人。”

  ——张承志:《独奏的石头》

  小引

  张承志七十岁了——他已经七十岁了吗?

  曾几何时,他还是我记忆视网膜上那个双眉微蹙,嘴角紧闭,一头卷发,文字和样貌都透露出桀骜不驯的人,神态和气质颇似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一个字:酷。因为《黑骏马》、《北方的河》等作品,在我或者我这一代人心目中,张承志几乎成了青春、浪漫、叛逆和理想主义的代名词;连老王蒙读过《北方的河》之后也感叹,他和其他中国作家不敢写“河”了。几年前我在写《人境》时,还忍不住让主人公想起了这部小说:“马垃一直把《北方的河》当做青年时代对他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一部小说,甚至在进入中年的今天,依然如此。当他挥动着已不再年轻的双臂,在他小时候跟着哥哥学习游泳的这段江面上游弋时,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一个男人深沉的独白。他觉得体内的血液哗哗流动起来,周身充满了年轻人才有的力量。他的双臂和两腿在湍急的河流中划动得那么有力。嗯,我还没有那么老。他想。尽管哥哥和逯老师都不在了,但我会独自走下去。我不会轻易地认输。一切也许都还来得及……”

  可见,在一代文青的记忆中,张承志是堪称大神级的人物。

  可他怎么突然就“七十岁”了呢?在汉语语境中,七十岁意味着老迈、耄耋、衰弱,“人近七十古来稀”嘛,但我还是无法把张承志跟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二十年前,我写过一篇关于张承志的文章《幸福的人与不幸的文学》,经韩少功之手,发表在1999年第2期的《天涯》杂志上。我至今还记得其中的一段:“当我通过阅读跟随这个人漫游于那片广袤得近于荒凉、物质生活落后得近于原始,而人的精神生活无比富有和充盈的‘美丽的夏台’,目睹他像进出自己的家一样,进出于那些安分自足、单纯朴实的善良人们的简陋居所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为之动容,心里抑制不住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人是幸福的,他和他所热爱的人们都是幸福的;而另一个在心底盘桓已久的疑问随之幽灵一般出现了:如果找到了家园和‘念想’的人是幸福的,那么,我们这些仍然在世界上随波逐流、流离失所的人幸福吗?或者说,同样作为写作的人,我们幸福吗?”

  今年二月中旬,元宵节没过几天,我登上了去海口的航班。在机场候机厅和飞机上,我捧着张承志的最新散文集《三十三年行半步》,一副手不释卷的劲头,直到飞机在美兰机场缓缓降落,我的目光才有点不舍地从书卷离开,当我合上书本,凝眸面前富于质感的蓝色布纹封面的一刻,脑子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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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清华读书时的大字报署名均为“红卫士”——意为毛主席的红色卫士,其他校友纷纷效仿。后来由“士”转化为“兵”。自此,这个“兵”铺天盖地。“红卫兵”这三个字必将深深地嵌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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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志——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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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篇文章你是否明白了“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这个口号的真实含义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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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1948年,已经7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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