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评点李世民,具有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聪明一世,懵懂一时
“由于唐太宗的丰功伟绩,一个不可预知的中国,一个英雄史诗的中国,改写了几千年来一直延续着的文明史。”这是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勒内•格鲁塞对唐太宗李世民的评价。李世民作为一代英主,毛泽东曾说他“稍逊风骚”,但也仅仅是文采上的“稍逊”,并不影响李世民在毛泽东心中不同凡响的地位。
唐太宗李世民是唐朝第二位皇帝。他“幼聪睿,玄鉴深远,临机果断,不拘小节,时人莫能测也”,少时便展露出“济世安民”之才,在随父李渊行军打仗期间,为唐朝的建立与统一立下汗马功劳。唐武德九年(626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被册立为皇太子。即位后,李世民励精图治,选贤任能,缔造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贞观之治”,为唐王朝此后一百多年的盛世局面奠定重要基础。对于这样一位文治武功兼备的古代君王,毛泽东曾留下过重要评批。
一、“李世民的工作方法有四”
读史寻方,以资政道,是毛泽东一以贯之的读史方式。
《旧唐书·李百药传》中有这样一段文字:“陛下(李世民)每四夷款附,万里归仁,必退思进省,凝神动虑,恐妄劳中国,以事远方,不藉万古之英声,以存一时之茂实。心切忧劳,迹绝游幸,每旦视朝,听受无倦,智周于万物,道济于天下。罢朝之后,引进名臣,讨论是非,备尽肝膈,唯及政事,更无异辞。才及日昃,命才学之士,赐以清闲,高谈典籍,杂以文咏,间以玄言,乙夜忘疲,中宵不寐。此之四道,独迈往初,斯实生民以来一人而已。”毛泽东在阅读到这段文字时,于旁批注:
李世民的工作方法有四。(《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1月版,第221页)
李百药,唐太宗时期名臣,与其父共同完成了二十四史之一的《北齐书》。李世民即位后,曾想效仿晋武帝司马炎,走“裂土封王”的老路,李百药上疏《封建论》予以规劝。引发毛泽东批注的这段文字,就出自这篇《封建论》。这段文字是李百药对李世民的称赞,他以“四道”誉之,而毛泽东则将其视为李世民处理政务的四种工作方法,值得我们今天学习。具体说来,这四种工作方法分别是:
第一,与民休息,不好大喜功。李世民即位之初,有人建议他“耀兵振武,慑服四夷”,他却采纳大臣魏征主张,对内与民休息,去奢守俭,积德累业,以固国本;对外“偃革兴文,布德施惠”,以免“妄劳中国”。他反对好大喜功,拒绝为了一己的“万古之英声”“一时之茂实”而损伤国本,耗费民力。李世民的这一政策,不仅没有使唐朝衰退,反而因“中国既安”而“远人自服”,创造了“贞观之治”的盛景,李世民本人也被域外远国称为“天可汗”。后人所称的盛唐气象,亦始于斯。
第二,勤于政事,不贪图享乐。李世民在位期间,谨记隋亡教训,心切忧劳,勤政爱民,拒绝游幸。据史籍记载,李世民在批阅奏折时,将那些具有合理化建议的奏折贴在自己卧室的墙上,以随时可观,温故而知新。在对待享乐一事上,李世民也严于律己。唐朝时,西域的一种类似曲棍球的游戏传入中原,风靡一时。一次,有位大臣请李世民去升仙楼看球,李世民到了升仙楼后,却命人将球拿来当众烧毁。李世民说:帝王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别人产生影响,如果我带头玩球,大家势必跟风,这样就会耽误工作。因此我把球烧了,以此来告诫自己和你们不要玩物丧志。李世民在位期间,发展农业,完善科举,选贤任能,颁布了一系列有利于经济、政治、社会发展的举措,在他的励精图治下,唐太宗时期政治清明、社会安定、生产发展、文化繁荣、民族团结,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第三,善于纳谏,不独断专行。李世民是一位懂得与群臣共治天下的君主,他以善于纳谏在历史上留下美名。正如李百药所说,李世民常常与大臣们推心置腹,讨论是非,凡是涉及到政事问题,更无异辞。李世民即位之初即从思想上打消群臣的顾虑,显示自己闻言听谏的诚意。他曾对大臣们说:“人欲自照,必须明镜;主欲知过,必藉忠臣子。主若自贤,臣不匡正,欲不危败,岂可得乎?”贞观元年,一个叫元律师的人犯了罪,被判死刑。司法官孙伏伽不同意这种判罚,进谏说:依据现行法律,元律师不该被处死,法官不能因为憎恨而滥加刑罚。李世民听后,不仅不怒,反而将价值百万的兰陵公主园奖赏给他。一些大臣表示不理解,李世民解释说:我刚刚即位,需要在朝堂上下形成敢于直谏的风气。孙伏伽是我登基以来第一个敢于批评朝政的,所以要重赏。对于臣下的谏议,李世民“每闲居静坐,则自内省,恒恐上不称天心,下为百姓所怨”。李世民与群臣之间的讨论与对话,留下了许多在今天依然具有启示意义的政治格言,如:“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安不忘危,理不忘乱”。李世民与文臣们的对话被人辑为《贞观政要》,成为后世历代封建王朝储君们的必读书目。正是由于李世民的善于纳谏,贞观年间涌现出一大批优秀人才,这也是形成“贞观之治”的重要基础。
第四,博学于文,不故步自封。李世民自“贞观以来,手不释卷”,不仅如此,他还常常延请才学之士,高谈典籍文史,有时还插说抽象玄言,通过学识上的碰撞,增长才干,提升修养。在任天策上将军时,李世民在天策府开设文学馆,广招天下学士18人入馆,号称“十八学士”。这些人都是博览古今、明达政事、善于文辞之人。其中有以诗文写作著称于世的虞世南、褚亮,有以经史学问名重当时的孔颖达、陆德明,也有知识渊博且善于治道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李世民让这些学士每天“值宿于阁下,每军国务静,参谒归休,即便引见,讨论坟籍,商略前载。预入馆者,时所倾慕”,可见依持之重。他还曾让人为十八学士画像,辑成《十八学士写真图》,“藏之书府”。李世民即位后,在弘文殿旁设置弘文馆,精选才学渊博之人充任弘文馆学士,并让他们分班值夜,“引内殿,讲论前言往行”,甚至到李百药所说的“乙夜忘疲,中宵不寐”的程度。李世民本人也很喜欢文学艺术。“会须君子折,佩里作芬芳”“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都是他留下的诗歌名句。李世民与臣子们的说文、谈史、论艺,一方面开阔了彼此的视野,提升了修养;一方面也从文史中汲取智慧,博学以成其道,从而“知风化之本,见政理之源”。
毛泽东所称道的这四种方法,实际上正是工作中务实与务虚的统一。在务实方面,毛泽东始终坚持从中国具体实际出发,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他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为党和人民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在务虚方面,毛泽东提出要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提倡领导干部多读文史,甚至开列书目供领导干部学习。正是务实与务虚的相互配合,共同促进了工作的顺利展开。有趣的是,毛泽东一边“读史”,一边思考着“工作方法”,不正是“务虚”与“务实”最好的统一吗?
二、“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
李世民能登上帝位且受到群臣拥护,与其战功赫赫密切相关。毛泽东对李世民的军事才能赞赏有加。他在读到明代冯梦龙《智囊》中的一段话时,批注:
所谓以弱当强,就是以少数兵力佯攻敌诸路大军。
所谓以强当弱,就是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以五六倍于敌一路之兵力,四面包围,聚而歼之。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耳。(《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1月版,第65-66页)
《智囊》中的这段话是李世民行军打仗的自述:“唐太宗尝言:‘自少经略四方,颇知用兵之要。每观敌阵,则知其强弱,常以吾弱当其强,强当其弱。彼乘吾弱,奔逐不过数百步;吾乘其弱,必出其阵后反而击之,无不溃败。盖用孙子之术也。”李世民说自己领兵打仗的要领,在于“弱当其强,强当其弱”。毛泽东赞成这一观点,其批注进一步解释了“以弱当强”和“以强当弱”的含义。以弱当强,就是“以少数兵力佯攻敌诸路大军”。以强当弱,就是“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以五六倍于敌一路之兵力,四面包围,聚而歼之”。在对此战术称赞的基础上,毛泽东发出“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的慨叹。1958年6月29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小组长座谈会上讲话时,再一次称赞了李世民的军事才能。他说:“李世民、曹操等,他们都是会打仗的,中国过去还是有些东西的。”(《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中卷),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第393-395页)
李世民的军事才能有目共睹。在重大战略决策上,他能够纵观全局,深谋远虑;在制定作战方针时,他能够知己知彼,出奇制胜;在实际战斗中,他能够不畏强敌,身先士卒。特别是,他能够根据敌我双方的强弱情况,作出符合实际的战略战术,从而克敌制胜。
在随父亲李渊征战时,李世民就已显示出卓越的军事才能。隋末李渊在晋阳起兵后,挥师向关中进军,在霍邑遭到隋军顽强抵御。此时,秋雨连绵,军中缺粮,李渊与谋士裴寂商议后有退兵之意。李世民进谏道:“本兴大义以救苍生,当须先入咸阳,号令天下。遇小敌即班师,将恐从义之徒一朝解体。还守太原一城之地,此为贼耳,何以自全。”在李世民的进谏下,李渊打消了回师太原的想法。后李世民身先士卒,英勇作战,取得霍邑之战的胜利,此战为一年后攻入长安、李渊称帝奠定了基础。从这一战例中,可以看出李世民军事战略家的远见以及果敢的决断力。
在平定陇右割据势力薛举部的战斗中,李世民又展现出善于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略战术的军事能力。武德元年(618年)七月,李世民率军平定陇右割据势力薛举。因薛举军队悬军深入,利于速战,故李世民针对这种情况,采取以逸待劳、坚壁不战的办法,深沟高垒,静以制敌。后李世民因患病,将军事指挥权交由刘文静等人。刘文静没有采取李世民坚壁不出的作战方针,导致唐军战败。为挽救形势,李渊再命李世民领兵出击。面对薛军的数次挑战,李世民继续坚持拒不出战。他对诸将说:“我士卒新败,锐气犹少。贼以胜自骄,必轻敌好斗,故且闭壁以折之。待其气衰而后奋击,可一战而破,此万全计也。”两军相持六十余日。十一月初,薛军粮尽,战士沮丧,李世民抓住时机,一举进攻,大获全胜。
李世民领兵作战的经典战例还有很多,攻打刘武周、活捉窦建德、迫降王世充等,在这些战例中,李世民展现出卓绝的军事指挥才能。李世民对待战争,有一定程度的唯物主义思想。他说,“夫兵甲者,国之凶器也。土地虽广,好战则民凋;邦境虽安,忘战则民殆。凋非保全之术,殆非拟寇之方。不可以全除,不可以常用。”他认为战争是国家的一种暴力手段,好战则民生凋敝,国家无法保全:忘战则人民懈怠,无法抵御敌人。因此,不可不战,也不可常战。这一思想能够较为客观地看待战争的作用,对于封建君主来说实为不易。
同样作为军事家的毛泽东,赞赏李世民以弱当强、以强当弱的作战策略。毛泽东在领兵打仗时,始终坚持根据敌军强弱采取不同战略战术。在敌强我弱时,采取佯攻疲敌战术,适时寻找战机;敌弱我强时,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歼灭之。毛泽东曾指出,集中优势兵力的效果是:一能全歼;二能速决。全歼,方能最有效地打击敌军,使敌军被歼一团少一团,被歼一旅少一旅。对于缺乏第二线兵力的敌人,这种战法最为有用。全歼,方能最充分地补充自己。这不但是我军目前武器弹药的主要来源,而且是兵员的重要来源。全歼,在敌则士气沮丧,人心不振;在我则士气高涨,人心振奋。速决,则使我军有可能各个歼灭敌军的增援队,也使我军有可能避开敌军的增援队。在战术和战役上的速决,是战略上持久的必要条件。这一作战方法是“高级指挥员,或中下级干部”都必须学会的。
三、“聪明一世,懵懂一时”
毛泽东历来以一分为二的态度品评历史人物,对待李世民亦是如此。他认为,李世民在立储一事上存在失误。毛泽东在阅读《新唐书·李恪传》时,曾批注:
李恪英物,李治朽物,知子莫若父。然卒听长孙无忌之言,可谓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1月版,第233-234页)
李世民虽为一代英主,但是在储君问题上却颇费周章。李世民即位后,即封嫡长子李承乾为皇太子。据史料记载,李承乾自幼受名师教育,“性聪敏,太宗甚爱之”。为了培养他,李世民处理公务时常令他在侧,“庶政皆令听断,颇识大体”。因李承乾是嫡长子,又聪慧敏锐,故李世民难免处处偏爱他。可是随着年纪渐长,李承乾开始追求享乐,不事政事。史籍载其“及长,好声色,漫游无度”,“每临朝视事,必言忠孝之道。退朝后,便与群小亵狎”。不幸的是,李承乾还染上了足疾,“不良于行”,影响威仪。李世民遂开始重新考虑太子人选,将眼光转向同为嫡子的魏王李泰。这直接引发了李承乾与李元昌等人的谋反。李承乾被贬为庶人后,储位空缺。李世民经过比较,舍弃了有夺嫡之志的李泰而选择了性格仁孝懦弱的李治。然而,储君之争并未就此结束。经过—段时间的考察,李世民发现李治不仅性格比较懦弱,而且过于循规蹈矩,很难成为一名精明强干的君王。有些失望的李世民又将目光投向第三子李恪。李恪善骑射,有文武才,其母为隋炀帝之女,名望素高。李恪颇受李世民喜爱,李世民赞其“英果类我”,并有意识地对其加以培养。贞观十二年(638年),李恪赴安州就任时,李世民嘱其“宜自励志,以勖日新”,后又常对大臣说:“吾于恪岂不欲常见之?但令早有定分,使外作藩屏,吾百岁后,庶兄弟无危无忧。”由此可见,李世民对李恪期望之殷、倚重之深。当李世民产生废李治而立李恪为太子的念头时,遭到了李治的舅父长孙无忌等大臣的坚决反对,此想法最终作罢。李治即位后,是为唐高宗,此后便出现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武则天。毛泽东认为,李世民明知李恪强于李治,却没有放弃“朽物”李治,改立“英物”李恪,是他在立储问题上的一个失误。这一失误为李唐王朝埋下了祸根,因而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
毛泽东从李恪和李治个人才能的对比上、从李唐王朝的延续上,作出了上述评价,确有一定道理。但是,今天看来,毛泽东的这一观点是否有值得商榷之处呢?我们可以从李世民当时的心态以及唐高宗李治的政绩出发,对此作一简要分析。
从李世民的心态上来说,李世民之所以立李治为储君,可能是考虑到不想让兄弟相残的悲剧重演。李世民是通过屠杀兄弟登上帝位的,这样的悲剧给他留下了终生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兄弟相残的悲剧又险些在李承乾、李泰兄弟身上发生。所以,在李承乾被贬为庶人后,在立储问题上,李世民很可能把如何避免兄弟相残放在了突出位置来考量。李承乾、李泰和李治均为长孙皇后所生,与李恪非一母同胞。李世民曾说:“我若立泰,便是储君之位可经求而得耳。泰立,承乾、晋王皆不存;晋王立,泰共承乾可无恙也。”李恪的性格与李世民很相像,他一旦继位,由长孙皇后所生的三个兄弟未必能够保全,那些拥立过李治的能臣如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也很可能难以善终。考虑到这些,李世民选中宽厚仁爱的李治,也是可以理解的。不仅如此,李世民还为李治精心搭建了未来的辅政班子,长孙无忌、褚遂良、李勣等人分别代表不同的势力集团,三方互相牵制,免使一方坐大。由此可见,在立储一事上,李世民不一定是“一时懵懂”作出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从唐高宗李治的政绩看,李治并非一位无能的皇帝。李治当政初期,确有贞观之遗风。政治上,他不仅重用唐太宗时期的名臣,还重视科举,选贤任能。他曾亲自策试举人,选拔了一批优秀人才,令其待诏弘文馆。他在位期间,还重视法制建设,编撰了著名的《唐律疏议》,这是中国现存最完整、最古老的封建法典。经济上,在他当政期间,唐朝经济得到稳步发展,人口增加到380万户。军事方面,他大破西突厥,稳定西域,远征高句丽,使朝鲜半岛第一次纳入中国版图。唐代疆域,在唐高宗时期达到最大。作为守成之主,李治是颇有一番政绩的。从这一意义上而言,李治也并非“朽物”。
以上可见,毛泽东对李世民“聪明一世,懵懂一时”的评价,是可以重新探讨的。这也正是历史斑斓色彩的有趣之处。
“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迥戍危烽火,层峦引高节。”这是李世民《饮马长城窟行》中的诗句。“戎衣犹铁甲,须眉等银冰。踟蹰张冠道,恍若塞上行。”这是毛泽东《五律·张冠道中》的诗句。历史的风烟殊异,但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却都诞生了令人动容的军旅诗歌。正如诗歌的不朽一样,李世民的工作方法、军事才能,甚至立储之争也都在历史中定格,不经意间拨动着毛泽东的心弦。毛泽东对李世民的这些评价,不仅有着经济于世的思考,也有着个人情感的流露。尽管个别评点还可商榷,但从中却可以看出毛泽东在读史评史时的率性而为与随心而话。这,才是一个真实可感的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