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男:漂浮人家 三十

2020-04-03
作者: 竹男 来源: 红歌会网

  徐结巴徐旦生电话我。说又发表了一篇散文《卖豆芽的女人》,还又获奖了。这扰乱了我一颗平静如深潭的心。我从心里羡慕又嫉妒,还有点不服气。就你能写,就你能获奖?哼,我也行。我就是不愿意写罢了。有什么呀,不就是,我不知道散文怎么写吗,没人告诉我呀,没人教给我呀。唉! 倒是爱妻,听到我唉声叹气的,就像以往那样,立刻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马上鼓励我,不行就学习吗。别就会坐在那空想,抽功夫向人家徐旦生请教一下也好啊。

  什么?请教?我才不呢。抖个小机灵,我也能写出千古名篇,我比他牛。我脑子比他好使。说干就干,立马开动大脑,前思后忆,突然就灵光一显,对,就是他了。有个叫苏轼的人,写了一首( 江城子 ),‘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当初, 第一次看见就把我带哭了,眼泪哗哗的。据说是古诗词里边婉约派的代表作。我只要把词抄下来,再把作者换成我的名字,发表出去,不就也有了我的千古名篇了吗?或者,把原作改动一个两个字,怎么样?是不是就更让别人无法分辨了?好好琢磨琢磨再。总之 ,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写就写好了,要一举成名。真是的了,我就还不信了。还有,我们楼下也有一个卖豆芽的老太太, 我早就看她别扭,发豆芽的名气那么大了, 卖给我的豆芽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的皮子,写诗,说她想当女皇。她要是掌权了,就得多少颗人头落地。反正我写的东西,别人只能赞,其他一概不行。我还可以写一篇赋,写得就像王勃的《滕王阁序》那么潇洒飘逸。七号院的老鲁,早就想请我写一篇文章, 赞美他的院子。 我就给他写一篇《院赋》。---挠头的是怎么能让别人把《院赋》和“怨妇”区分清楚。 要不就写《七号院赋》?别人要是问, 还有六号怨妇和五号怨妇吗?是分着写的吗?怎么解释呢?看来,起名字好像也有点学问哈。这文化人的事情就是麻烦,啰嗦,说不清楚。要不就写《七号赋》,又怕别人再问我八号妇,九号妇什么时候写出来,还是不容易说清楚。这个徐旦生, 净给我出难题! 把我绕晕了都。 这猪还没飞上天呢,又跟怨妇干上了。 难怪别人说我的生活出“彩儿”呢,原来我的人生里有数不清的机遇,就等着我伸手去抓呢。注意,冷静,别因为机遇太多累着我, 把我给弄出个积劳成疾什么的。 看来, 古人把人能做的事情分成三百六十行儿, 也是有道理的呀。不是行里的人,瞎往里凑合什么呀!呀,呸!我去!我还是过我无酒学佛,有酒学仙的日子吧,这个徐旦生,太坏了。 电视剧里那个西安刑警大队长怎么说的来着,对,用陕西话说:“马乌沙,你坏透咧!”

  老鲁让施工队帮我整理出来的三亩地,到今天还闲着。那回他说帮我种上郁金麦,一开花,蓝呗盈盈,红不溜丢儿的。花香能漂出几里地呢。说得我心情激动。不由得一阵憧憬,这么大的院子里,麦子开花时会是什么景象啊?蓝浪滚滚,大海一样,红浪滔滔,冬天里的一把火?太棒了。也不知道长出的麦子粒是不是也蓝呗盈盈,红不溜丢儿的?用郁金麦磨出的面,蒸出的馒头,煮出的面条,包出的饺子,也是蓝呗盈盈,红不溜丢儿的?听别人说,其他无论什么颜色,红,黑,白,黄,紫,绿,青,都可以入食,唯有蓝色是不能入食的。也没有人能把蓝色和食物联系在一起。麦子要真是蓝呗盈盈的,那我可是,啊?奇货可居呀。弄不好又要发财了。有人说,争是不争,不争是争。我知道我发不了财,我也从不特意去找什么发财的路数,反正够吃够喝就行了。好点赖点也没关系。倒是这发财的机会屡屡自己就找上门来了。真是“时也,运也,命也”。这真是古人说的,想发财,但不可用心太緊,深山有寶,無心於寶者得之啊。

  农谚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现在还太早,耐心等着吧。明年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做几个红色的大馒头,给大家尝尝。而那个老哥虽然是在海南学过很多农业技术,恐怕也没有听说过蓝红色的麦子,更没有吃过磨出的面吧,一会他过来,我要考考他。听我们家领导说过,黄色红色和蓝色是基本色,如果用几种粮食一调和,以后就别说大米白面了,而是大米蓝面,大米紫面了。一碗面条好几种颜色,那吃着多带劲啊,我又要陶醉了。一颗逐渐平静下来的心,也开始在红蓝两色的海洋里徜徉了。没办法,糟老头子了都,心还是那么没有定性,飘飘忽忽的,什么时候修炼出来啊。

  食事万千,其实一也。民之大者,一于食也。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时刻在家里存放着自己种出来的粮食,自给自足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幸亏我与老哥和鲁且夫,董国槐和他父亲。我们相识于大院。熟稔于交往。他们都是心肠古道,像那个年代的人,说话做事的风格和底线还在。老哥人质朴,肯下死力气。艺农畜禽,掇院饲豚。胼手胝足的,有如兄弟一样。鲁且夫局长人活泛些,场面人。待人接物的没有欠缺。略微有点想钻营,也情有可原。能保得本真,就是朋友。放眼远望,心情酣畅。徐徐暖风,泛泛白云,山远水近,来日方长。自己正在胡乱遐想呢,老哥过来了。我和他说起郁金麦的事情,老哥坚决不信。他说:“您见过五条腿的猪,三条的狗,一条腿的鸡鸭,这事情就是真的。您不是说您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吗? 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呢? 这玩笑开的太大了”。老哥这么一说,等于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我也心虚了。“这地都开出来了,那是等郁金麦不等?” “您要愿意等着,也没关系。种麦子还早着呢,水房里那么多的蔬菜种子,不用就浪费了。能种的叶菜都种上吧”。老哥一提醒,想起老黄第一次来的时候带来的一大蛇皮袋子的种子。马上拿出来,往地上一倒。好家伙,二十多种,小二十斤。老哥说:“种子都是有保质期的,不及时种上,就发不了芽。”我问老哥,这么大的地块都种上,量是不是太大了?老哥说种不过来。我倒有主意,发了个群里的通知,“星期六一早,九号院认领菜地。提供种子,谁种归谁。 平常由我帮着浇水看护。欢迎带孩子来体验种植的乐趣。人要是太多了,就不提供饭菜了。大家都自带一些,到九号院合伙吃饭”。 没想到的是老黄第一个报名,随后群里就炸了。最后一统计,居然欢呼雀跃的一大堆人要来。跟老哥一说,老哥伸出大拇指一挑,您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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