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男:漂浮人家 三十
徐结巴徐旦生电话我。说又发表了一篇散文《卖豆芽的女人》,还又获奖了。这扰乱了我一颗平静如深潭的心。我从心里羡慕又嫉妒,还有点不服气。就你能写,就你能获奖?哼,我也行。我就是不愿意写罢了。有什么呀,不就是,我不知道散文怎么写吗,没人告诉我呀,没人教给我呀。唉! 倒是爱妻,听到我唉声叹气的,就像以往那样,立刻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马上鼓励我,不行就学习吗。别就会坐在那空想,抽功夫向人家徐旦生请教一下也好啊。
什么?请教?我才不呢。抖个小机灵,我也能写出千古名篇,我比他牛。我脑子比他好使。说干就干,立马开动大脑,前思后忆,突然就灵光一显,对,就是他了。有个叫苏轼的人,写了一首( 江城子 ),‘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当初, 第一次看见就把我带哭了,眼泪哗哗的。据说是古诗词里边婉约派的代表作。我只要把词抄下来,再把作者换成我的名字,发表出去,不就也有了我的千古名篇了吗?或者,把原作改动一个两个字,怎么样?是不是就更让别人无法分辨了?好好琢磨琢磨再。总之 ,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写就写好了,要一举成名。真是的了,我就还不信了。还有,我们楼下也有一个卖豆芽的老太太, 我早就看她别扭,发豆芽的名气那么大了, 卖给我的豆芽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的皮子,写诗,说她想当女皇。她要是掌权了,就得多少颗人头落地。反正我写的东西,别人只能赞,其他一概不行。我还可以写一篇赋,写得就像王勃的《滕王阁序》那么潇洒飘逸。七号院的老鲁,早就想请我写一篇文章, 赞美他的院子。 我就给他写一篇《院赋》。---挠头的是怎么能让别人把《院赋》和“怨妇”区分清楚。 要不就写《七号院赋》?别人要是问, 还有六号怨妇和五号怨妇吗?是分着写的吗?怎么解释呢?看来,起名字好像也有点学问哈。这文化人的事情就是麻烦,啰嗦,说不清楚。要不就写《七号赋》,又怕别人再问我八号妇,九号妇什么时候写出来,还是不容易说清楚。这个徐旦生, 净给我出难题! 把我绕晕了都。 这猪还没飞上天呢,又跟怨妇干上了。 难怪别人说我的生活出“彩儿”呢,原来我的人生里有数不清的机遇,就等着我伸手去抓呢。注意,冷静,别因为机遇太多累着我, 把我给弄出个积劳成疾什么的。 看来, 古人把人能做的事情分成三百六十行儿, 也是有道理的呀。不是行里的人,瞎往里凑合什么呀!呀,呸!我去!我还是过我无酒学佛,有酒学仙的日子吧,这个徐旦生,太坏了。 电视剧里那个西安刑警大队长怎么说的来着,对,用陕西话说:“马乌沙,你坏透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