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伟:主体逻辑与资本现象学批判


 

资本现象学:基于主体逻辑的批判线索

  【作者按】概要而言:(1)斯密的历史现象学研究,基础是劳动分工的劳动价值论,其引发要素论的“肉身主义”;(2)李嘉图资产阶级生理学的研究,基础是科学抽象的劳动价值论,马克思沿着这个路径,发展并整理了资产阶级范畴的“抽象力”。马克思具有决定意义的研究是创立历史唯物主义认识论,研究纲领慢慢转移为以历史领域为工作本位的劳动过程文明规划,克服斯密和李嘉图的阶级视野不足性,将马克思主义价值论研究地基设定为“以劳动过程文明规划为基础的劳动价值论”。主体逻辑在经济的社会形态中沦为“幽灵”。于是依照政治经济学批判,我们应从中发掘“革命幽灵学”,是为立足主体逻辑的理论史批判线索的梳理。由此确立“幽灵学”与“现象学”的路线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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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理论现象学

  ——按照主体逻辑的线索批判要求,资本现象学的第一阶段是“本质现象学”性质考辨。

  现象学是资产阶级对“理论”的狡辩。可是,这一理论狡辩在其一开始并不为斯密本人所认可。由于根植劳动价值论探究交换问题,又迫使人们要承认:“斯密的看不见的手,在哲学历史观的逻辑层面上,就是第一次在现代社会经济过程中确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经济结构和客观规律。”[19]55【张一兵. 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第三版)[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

  斯密不自觉地把本质同自己的现象形式对立了起来,这导致:“斯密本人非常天真地活动于不断的矛盾之中。一方面,他探索各种经济范畴的内在联系,或者说,资产阶级经济制度的隐蔽结构。另一方面,他又把在竞争现象中表面上所表现的那种联系,也就是在非科学的观察者眼中,同样在那些被实际卷入资产阶级生产过程并同这一过程有实际利害关系的人们眼中所表现的那种联系,与上述内在联系并列地提出来。”[2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182.】

  斯密的“交换劳动价值论”和黑格尔的“精神劳动价值论”其实具有根本相同的形态,即是说:“黑格尔把诸个人生产商品的劳动当作劳动的现实化,斯密把雇佣工人为资本家生产商品的体制当作是自然的自由的体制,把雇佣劳动当作了自然的劳动。前者与后者在形态上是相同的,斯密的经济学和以此为基础(在此范围内)的黑格尔的哲学都是站在伪自然主义、无历史的立场上。”而与此同时,“马克思颠倒了黑格尔对劳动的理解,所谓‘在抽象的内部’或者‘在异化的内部’就是指黑格尔的劳动是被商品交换所规定的观念式抽象的劳动,这个劳动规定了劳动本身与劳动产品的分离=异化式的结合。黑格尔的‘理念’无非是进行这一观念活动的人的价值意识,黑格尔所看到的诸个人的‘现实态’正是这样的商品世界。”[21]【内田弘. 新版《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研究[M]. 王青,等译.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421-422.

  然则,黑格尔不同于斯密或者说比之进步的地方是,他将本质和现象“彼此分立”的理解牢牢构筑于“性相一如”基础上,有效纠正了斯密的性相分裂观。

  综上所论,斯密-黑格尔主义所缔造的理论现象学属于“本质现象学”范畴。其理论目的是反对单纯的现象研究,理论实质在于承认本质和现象之间矛盾性,超越“普世现象学”。斯密从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立场上直观了这一矛盾,使得他相比之下,更为强调获得劳动的抽象一般性的认识重要性。鉴于此,可以认定:“斯密从交换关系中指认出来的劳动价值论,实际上是社会存在本质论即社会关系。”[19]52【张一兵. 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第三版)[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

二、实用现象学

  ——该路径系从纯粹现象学到资本中性论,作为资本现象学批判的第二阶段。

  精神现象学作为黑格尔主义的象征,对资产阶级现象学起到了实际的“理论酵母”作用:例如,胡塞尔的现象学可以视为“黑格尔感召”的直接结果。继黑格尔、胡塞尔之后,现象学又不断地被复制、嫁接、繁殖,出现了一系列新的特质与趋向。实用现象学作为资产阶级实用理性的本质表现,所塑造的乃是“非本质现象学”规定。这就将理论现象学一般化、普世化,将经验和现象纯粹化,坚持“显体即本体”并用实践来引导并塑造人的情感和欲望。纯粹现象学是这一阶段的一个运动全程规定,所结出的理论果实——资本中性论——则进一步强化了对于本质和现象矛盾从实践上的全面排除。

  (1)“经验普遍性”向其高级形态“纯粹普遍性”的不断迈进,演化生成了一种胡塞尔式的纯粹(理论)现象学,“这种纯粹性是两方面的:一方面,这种‘纯粹性’是指一种摆脱了经验事实的‘纯粹’。另一方面,这种纯粹也是指一种独立于外部实在的‘纯粹’。”[22]【倪梁康. 纯粹的与不纯粹的现象学[J]. 学术月刊,2007(1):35-37.】

  (2)由于单方面强调经验现象的重要性,这种“胡塞尔的现象学突出的是形而上学的,是反辩证法的、反对对于事物作历史考察的,与黑格尔对精神现象的辩证的历史的考察……正相对立。”[12]译者导言14【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上卷)[M]. 贺麟,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3)由于基于实践层面拒斥矛盾,其导致“要素价值论”这一多元主义取代“劳动价值论”,将目光停留在对资本功用性的关注上,以此回应现有的市场经济。这就有了“资本中性论”的工作结果:理论上的纯粹演变和落实为实践上的全盘实用主义化。

  (4)最终,“从思想资源上,他们或从黑格尔倒退到康德,将康德关于市民社会中合理利己主义的个人的思想大加发挥,或重复翻版洛克、斯密式的自由主义教条。”这就是资产阶级古典主义的全部理论面貌:其离开辩证的历史考察,满足于现象领域的兜圈,以现象为行动指南,——这在中性论者看来,不过是以一种非本质的理论眼光“津津乐道于早就为黑格尔所批判过的自由市场逻辑,将抽象的市场逻辑教条化、神秘化。”[23]【夏少光. 消除现代社会的苦恼与超越黑格尔——对马克思贫困理论的一种解读[J]. 马克思主义研究,2018(11):114-124.】

  从纯粹现象学不自觉地藏匿本质与现象的矛盾,到继而演化成为对实践矛盾普遍性的否认,利用了黑格尔关于“同一的主客体”过程的运动神秘,仿佛现实运动也是无主体的、无矛盾的过程。实用现象学就其实质而言,不过是普世现象学的“实用版”(接入实践的工作版本),其理论拒绝的恰恰是“本质现象学”;由此导致用物的观点观察资本,又用物的独特性分析处理资本现象的总和运动。根据纯粹现象学和中性论,资本是一种极其普遍、普通又极为典型的生产要素;其进一步认为,资本同时是市场经济运行的一种基本要素,对其他生产要素的运动组合发挥着重要的甚至决定性的作用。

  然则,“资本要素价值论”成了彻头彻尾的“生产力的资本拜物教”。“要生产、要发展就离不开资本”乃至于“资本是生产力”“资本是生产要素”等实用主义的政宣,对剖析资本关系的特殊社会性质毫无帮助。资本之不可“消灭”,决不在于它是实用的,而在于源自“资本”二重性的逻辑错误。但是,黑格尔要说:虚假的二重性乃是非本质的规定,非本质的规定注定是要灭亡的。盖因“黑格尔哲学的真实意义和革命性质,正是在于它彻底否定了关于人的思维和行动的一切结果具有最终性质的看法。”[2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16.】

三、数理现象学

  ——第三阶段:普世理论与黑格尔对“数学理性”的批判。

  纯粹现象学的运动转折给新古典主义带来直接的理论生机,支持其重提理论普世性。须知,在斯密—黑格尔主义架构下,普世理论是受束缚的。实用现象学欲以强力突破束缚,却使理论沦为废墟,相应换得一个“有缺陷的普世现象”;尽管如此,它撕裂了恶面具,使中性论成为脱缰之马,踏上普世征程。这是第一重否定。新古典经济学总体上是以这个成果为基础的,但没有止步于此。为了全力使普世理论开拔,新古典经济学必须否定现象的绝对性,方便其在现象废墟上制作去矛盾化的“假面具”;并为此鼓吹“社会物理数学”,将之说成普世工具。而一旦完成这一点,现象本身是否属于“超历史的投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它反而是彼此依赖着的物量关系。于是完成第二重否定。

  为了彻底否决“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社会生产关系”的马克思声明②,新古典经济学家从物性假设方面不能够使用“生产资料”“生活资料”等简单直接的用语,并且无法规避矛盾的假设,迫使其一定要继续纠结于“资本”这个用语。【 “资本决不是简单的关系,而是一种过程,资本在这个过程的各种不同的要素上始终是资本。”(《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4页)】

  然则,其转求“市场一般”,把它说成“数理的拟象”(实用物象的数学理性化),是为资本中性论之理论奠基③。【③借助第二重否定,中性论的内涵有了新发展:以现象及其变动为唯一标准;这就将理论现象学的“矛盾假设”以及实用现象学的“物性假设”,彻底过渡到能够进行自我科学编织的“人性假设”理性发展阶段。】

  因为一旦由数学理性主持资源配置,就免除了“市场操纵者”自我举证的逻辑麻烦,便于自圆其说。但是,你看黑格尔怎么说:“数学的目的或概念是数量,而数量恰恰是非本质的、无概念的关系。因此,数学知识的运动是在表面上进行的,不触及事物自身,不触及本质或者概念,因而不是一种概念性的把握。”黑格尔进一步认为:“这种知识的自明性完全是建筑在它的目的之贫乏和材料之空疏上面的,因而是哲学所必须予以蔑视的一种自明性。”[12]32【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上卷)[M]. 贺麟,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可见,“数理现象学”已将本质与现象的矛盾之路严实遮蔽。其“反本质”之处在于不遗余力地鼓吹以中性论为背景的“市场神话”,从中引出“普世数理(逻辑)”。

  这当然不能令黑格尔的理论答应④。【④对此,黑格尔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数学知识里,审查考核是在事实以外的一种行动;由于这种行动是事实以外的,真正的事实就被它改变了。尽管在进行审核时所使用的工具,以及作图和证明都包含着真命题,但我们仍然应该说内容是虚假的。”(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贺麟等译,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31页)总之,“黑格尔对于数学的批判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知识成为真理的前提就是必然性,必然性说的其实是知识的理由、根据和知识的运动。数学知识由于完全外在于事实本身而缺乏真理本身所必需的必然性。其次,数是一种完全不动的、僵死的、漠不相关的规定性,在这里,一切运动和关系都已经消失,它已经拆断了通往情欲的生动表现、具体生活和其他一切感性生活的桥梁。最后,数学思维表现在政治社会领域,就是有用性即真理,真理性也即确定性。”(王志宏:《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对于数学的批判》,《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2期)】

  盖因“现实的东西不是像数学里所考察的那样的一种空间性的东西……在这样非现实的因素里,也就只有非现实的真理,换句话说,也就只有些固定的、僵死的命题……所以数学知识也就是沿着同一性的路线进行的,因为死的东西,自身不动的东西,到达不了本质的差别,到达不了在本质上对立或不同一的东西,因而到达不了对立面向对立面的过渡,到达不了质的、内在的运动,到达不了自身运动。因为数学所考察的只是数量,或非本质的差别。”[12]32-33【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上卷)[M]. 贺麟,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黑格尔一语中的!“效用价值论”作为资产阶级“理论创新”的成果,其用意在于将理性一网打尽,目的是将中性规定(包括要素中性、所有制中性)全部收入囊中。它以全盘虚假行动制造了自己的对立面——关于“普遍永恒资本”的矛盾理论;它实现了现象的自我撕裂,通过鼓吹“市场普世”,进一步将实践废墟化。这就是高度奴化的“主奴辩证法”!这就是完全不触碰异化劳动意识的“私有制理论神话”!由此,它将人性的“反本质现象学”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了!

四、景观现象学

  ——第四阶段:重回现象运动——本质何以立于废墟之中。

  在黑格尔看来,“思想的真正客观性应该是:思想不仅是我们的思想,同时又是事物的自身,或对象性的东西的本质。”[8]120【黑格尔. 小逻辑[M]. 贺麟,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古典主义令理论为废墟,新古典主义转而迫使现象为废墟,目的均是为了驱除本质;其结果是:本质非但未曾从体系内被驱逐,反而不请自回。以普世现象学的“数理版”为例,“亦即是说,新古典主义要完成一种绝对意义的本质经济学,即物自体的本体意义的经济学;就这一点来说,它是纯粹和超验的,无法和经验并行不悖。”“所以,‘无限者’(理性的化身)必须代替‘有限者’(有限的认识者)完成对‘无限对象’的考察。”[25]【许光伟. 保卫《资本论》——经济形态社会理论大纲(修订版)[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225.】

  本质与现象同步,焉能够驱逐得了?一旦认清这一点,新制度学派即着手重建普世的现象工作。

  首先,“在理论内容上,现代资产阶级经济学仍在继续贯彻萨伊教条、斯密教条等历史上的老教条,在理论形式上,则用数学逻辑替代理论逻辑,来掩盖在科学上的黔驴技穷。”[26]【何干强. 论《资本论》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批判及其现实指导价值[J]. 当代经济研究,2022(2):22-51.】

  在新制度学派的理论家看来,需要“总把假象当真理”,拟制本质与现象的和谐统一。为此,其教导说:单单普遍永恒资本这一规定是不能作为观照资本运动的条件的,须知在真实世界中,“一种制度所宣称的价值和它的本质是不一致的,研究的结果总是表明制度表面的价值是一种虚构,制度的本质隐藏在其背后。”[27]【刘牧,任会林. 价值现象学视野中的新制度经济学[J]. 经济经纬,2010(1):4-7.】

  这显然构成“假本质现象学”的分析范式。

  其次,能否强令“社会物理数学”为“数理废墟”?科斯的回答是不可以,但应当用“现象的人性假设”替换“数学的人性假设”:一旦数学不能自我救赎,普世现象学“废墟版”便应运而生了。盖因唯有现象假设是现实的,是彻底承认废墟的,并且唯有这种彻底承认才能变理论废墟为理论普世。在此义项下,所谓第三重否定——针对第一重否定的工作形态回归,是指示“废墟重建”。然则,现象废墟的方法要义在于“从循环到操作”,“解释学循环不过是在数学循环中,数学循环则不过是在现象循环中。”“前者是实践的,后者是预设的。这样,数学仍然是替换历史而工作的经济学的实际教父。”结果是,“一切都处在循环中了。唯一不循环的东西是操作,因为它必须依据工作任务所需及时变换自己的具体操纵目标和对象,以至于无一现象运动能够处在物象之外。”[28]【许光伟. 废墟中的景观:新制度主义批判[J]. 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15(2):24-28.】

  再次,同样是现象考察,黑格尔在主奴辩证法中,坚持立足于主体,立足于人的实践活动去揭示存在的本质,强调:“正是在劳动里,奴隶通过自己再重新发现自己的过程,才意识到他自己固有的意向。”[12]148【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上卷)[M]. 贺麟,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这是一种主体的真实身份契约,是基于主体统治的操作。新制度主义与之不同,其认定契约形式是呈现在社会经济最表面的现象,之所以“制度是中性的”,在于生产要素关系完全是一种知识契约,在于这种契约赋予生产条件的社会形式。其中,资本就是无数契约的产物,因而正是“资本中性论”的理论平台。

  最后,通过以现象为教父,中性规定在表象关系领地完成了史上最大程度和最大意义的知识释放。其认定:无论阶级抑或拜物教,其实体关系都是经济和生产必需的要素。“那么,就用不着更多的变革,因为我们已经达到‘历史的绝对终点’,从此以后,在世界精神最终获得的秩序内,只有边缘性的调整才能被看到。对黑格尔而言,这样说并不是一个可挑战的历史偶然性问题,而是真实的‘理性的命运’自身。”[10]31【梅扎罗斯. 超越资本——关于一种过渡理论(上)[M]. 郑一明等,译.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对制度主义的中性论而言,“经济决定论”正是经济(现象)终结历史的唯一理论。由于向现象谄媚的解释原则的普遍合法化,不仅经济决定论的意义被歪曲了,而且资本的性质被主观化、表象化、拜物化、荒谬化。然则,“目的性消失了,我们将由各种模式生成。不再有意识形态,只有一些仿象。”而这亦不过意味着,“资本不再属于政治经济学范畴:它操纵作为仿真模式的政治经济学。”[29]【波德里亚. 象征交换与死亡[M]. 车槿山,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3.】

  其代价是:“像这样的行动,不是在掌握事情,而永远是脱离事情;像这样的知识,不是停留在事情里并忘身于事情里,而永远是在把握另外的事情,并且不是寄身于事情,献身于事情,而毋宁是停留于其自身中。”这是否认本质和现象的差别,“差别毋宁说是事情的界限,界限就是事情终止的地方,或者说,界限就是那种不复是这个事情的东西。”[12]3【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上卷)[M]. 贺麟,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五、简短小结

  以上思想回顾与行动议程,考察现象学的理论史,目的是揭示黑格尔的矛盾工作性质与资产阶级现象学“非本质”“反本质”“假本质”诸种规定的截然不同之处。其进而实现精神现象学(精神主体学或瓦解意义的现象学)和资产阶级通常意义的现象学的理论区隔,——此所谓论题之深化。为此,我们设定“资本现象学”为资产阶级经济现象学的理论范畴:划分内在成长的彼此联系的四种不同工作样态,并作为理论史分期的发展阶段,通过发展状况描绘,勾勒其总体的机理,落实现象学批判工作目标。

  盖因对资本恶的学理化研究涉及方方面面。重要之处在于确认,主体逻辑与资本逻辑是亦历史亦逻辑的工作关系。一方面,当主体处于逻辑考察状态时,所面对的是资本逻辑的真实发生史,而以“结构-发生”逻辑面貌和“发生-结构”之阶级事实相互呼应;另一方面,在对主体逻辑进行历史状态的考察时,资本作为“逻辑”,是异化发展之根据。主体在异化逻辑约束下的历史发展状况乃意味着推翻资本统治,成了劳动主体获得解放的必要条件。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次之,《资本论》中处理主体逻辑与资本逻辑结合的方式是特别的:一为“人的商品”起点和分析线索,一为“物的商品”起点和分析线索;在分析理路上,这形成“人论”和“物论”的艺术联合。这种巧妙性又在于对历史现象学“知的迷雾”的破除:执着于历史的现象实证和术语推理,执着于历史运动的表层联系的解释,从而总是忘记规律是来自逻辑的深层结构,并且总是来自历史行动本身。可见,只有是“人的商品(主体逻辑)—物的商品(资本逻辑)”,才能对人类所面对的阶级社会的历史剥削问题予以彻底的解决——为着寻求解放之路的解决,而这也是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总理路和工作总指向。

  为此,理论提出“人的商品”问题意义重大,它恰当启发了“经济学如何研究人”;在新时代际遇下,为着响应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人民主体论”,这一理论动议尤其值得重视(所贴出内容,摘自《主体逻辑、算法统治与资本命名——兼议马克思对黑格尔逻辑学的扬弃》一文的第三部分,载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2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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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阅读:

  www.wyzxwk.com/Article/sichao/2023/05/474701.html

  参考资料:

  许光伟,胡璇:主体逻辑、算法统治与资本命名——兼议马克思对黑格尔逻辑学的扬弃

  mp.weixin.qq.com/s/0i0s3PLHsE37oDJ9OmGpmw

  【文/许光伟,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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