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调打工人的劳动价值思考——从曹征路的当代工人三部曲出发
近日,北京市朝阳区一例无症状感染者岳某的流调轨迹被公布。他在1月1日至18日的18天时间里,辗转了20多个不同地点打零工,并有多日于凌晨工作,被某媒体称为“流调中最辛苦的中国人”。他的故事辛酸之处不仅在于劳动的艰辛,更在于家庭的不幸。大儿子失踪、小儿子未成年、父亲瘫痪、母亲摔伤,还有老人的大笔心血管病医药费待支付,一年没有十几万收入根本养不起家。作为一名70后,四处打零工的岳某没有抱“躺平”的心态,而是不分昼夜地到处接活,可是“靠自己的力气,靠自己的双手”,为何难以养活家庭?
要理解农民工的现状,还要回到历史,看工人阶级如何从国家主人转变为商品化的劳动力。曹征路老师的工人文学三部曲——《那儿》、《霓虹》和《问苍茫》——能帮助我们了解劳动如何创造价值,以重拾工人的主体性。
曹老师生于1949年9月30日,于2021年12月28日去世。在当今许多知识分子还停留在旧式文人“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商业写作时,他致力于书写“底层文学”、“左翼文学”,为人民说话。他出生在上海,后随支援全国建设的大军到安徽。年少插过队,后参军当通信兵,接着又在矿山工厂做工人。1971年在部队服役期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开端》,后来进入宣传口工作。1993年,在“南巡”的呼唤下,他来到了深圳,先是当杂志编辑,后加入深圳大学当老师。兼具城乡生活经验,国企经历及对“世界工厂”的切身观察,曹老师把中国工人的变迁历程刻画得入木三分。让我们通过对工人文学三部曲的追溯,回顾历史,针砭现实,思考工人的劳动价值。
《那儿》中的保厂卫国
劳动创造世界,劳动也创造了人类。流调中的岳某扛沙袋、扛水泥,干着“很辛苦很累”的活,虽然已人到中年,但仍靠出卖体力维生。劳动只是一个赚钱的手段,并不是实现自我的过程。
相比之下,计划经济时期的国企工人,在劳动中创造出灵巧的双手,更深信凭借自己的手艺,没有什么东西造不出来。小说《那儿》发表于2004年,描述了国企矿机厂改制过程中的矛盾和斗争。矿机厂五十年代从东北转战江南设厂,到七十年代末已经发展成为设备总吨位号称江南第一的大厂,拥有三千多工人和五百多工程技术干部。
男主角小舅朱卫国是通过劳动实现自身价值的。他十九岁下乡回城顶替外公进入矿山机械厂,随即帮助工厂解决了难题。因为在乡下打过“腰锤”,他懂得如何挥洒榔头,能精准地把一种铁楔手工砸进榫槽里。当时不少国企老师傅已经因为机械化生产而失传了这门手艺,没想到小舅却在乡下的劳动中掌握了这门手艺。小舅的身体因劳动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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