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时代,打工人的生存困境及其社会根源
摘要
现时,社会存在的诸多矛盾和冲突不单是局部性问题,而且是全球体系性危机的征兆。个人的无助与无奈往往不能简单归结为个人能力的不足或时运的不济,而要看到背后的社会根源。小镇按照「工作与谋生」、「健康与生命」、「生活与物价」、「劳动与压榨」、「情绪与压力」以及「家庭与社会」六个类别,从左翼批判立场梳理和评述了打工人近期的生存困境。面对时代加于我们的重负,有人沉默,有人癫狂;有人苦闷,有人彷徨;有人坦然接受,有人激忿填膺。“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劳动者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善待,摔坏的不会是劳动者,而一定是旧世界。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鲁迅
工作与谋生
防控疫情的“静默”举措,直接影响到人群流动,经济受到巨大打击。制造业停工或减产,服务业闭门歇业或门可罗雀,打工人无法正常上班或直接丢了工作,毕业即失业成为大多数青年学生可见的未来,而不再是一个段子……
就上海市的情况看,统计局数据显示,4月上海工业总产值同比下降六成。其中,两大支柱产业——汽车制造业和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产值分别下降70.9%和62.8%(《每日经济新闻》)。尽管由少数股东分享的利润仍在增加,全国工业预期却不容乐观,以至于产业向东南亚和印度转移再次成为热议的话题。旨在遏制疫情的封控措施,促使人员流动频次降到最低,许多餐馆和商店迫于营运成本只能关门停业。最新数据显示,4月中国服务业活动降至疫情初期以来的最低水平(财新服务业PMI)。
这些惨淡的经济数据背后,直接关联着就业,而每一份就业都由一个鲜活的生命承担。大部分人并不想当一个工作狂,但在这样一个保障缺失的时代,工作不过是为了谋生。人不吃饭就要死,要吃饭就得工作挣钱。对于大多数没有多少存款的低收入人群来说,数个月没有工作无异于自杀(疫情下,失业的中年人)。而上有老下有小的中生代(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生人)打工人群体,又多背负着各种债务:房贷、车贷、医疗贷、教育贷以及各种消费贷。收入一分未得的同时,债务却在不断翻滚累积。不但要剥削劳动力,还要用金融手段蚕食血汗换来的微薄工资——资本恨不得要在打工人这头牛身上剥下两张皮来。
那些尚有工作的人们,一方面被各种限制性举措困扰,另一方面也面临着被裁的极大不确定性。一些防疫单位宛如惊弓之鸟,一旦有任何疫情的风吹草动,就试图动用最严厉的封控举措。然而,这种封控全然没有考虑就业人员的通勤与生活。一边是催促开工上班,一边是繁复的核查检验手续。病毒没憋死,人要防没了。各地冲突不断,一些地区承受不住民众的愤懑宣泄,终于害怕,将防疫政策调整为适应民众的工作生活,而不是相反。(北三县(燕郊、香河)最新进京通勤提示!可以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