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城市的贫困——资本主义城市化过程及其他(中)
对失去土地进入城市的农民来说,他们从贫穷的农村,进入城市的贫民窟,出了龙潭入虎穴,从一种贫穷进入另一种贫穷。
对资本来说,资本主义国家的城市化过程,则是另一回事。无论是经济基础,还是上层建筑,资本都获得了极大的好处。
对资本来说,城市化过程是一个利润丰厚的过程。
首先,产业资本家获得廉价劳动力。
这一点几乎无需赘言。从农村出来的贫困人口,一无所有,如果想活下去,又不想男盗女娼,那只能出卖劳动力。每天的劳动时间,基本是24小时减去睡眠时间。尽管资方给的价格,刚够他们维持生活。
马克思的时代,英国工厂里的工人工作12-16个小时(甚至更多),工资仅仅够买掺杂了白垩的面包。
农村人口进入城市,直接压低城市无产者的劳动报酬。如果农村人口不进入城市,那么城市劳工的待遇要高得多。在商品全球流通的时代,谁的高素质单位劳动力价格最低,谁的商品就最便宜,谁的商品就最畅销,谁的利润率就高,谁的工业积累速度就最快,谁就有资格吹嘘所谓的经济奇迹。
可以说,没有圈地运动,就没有马克思时代的697,英国资本主义的积累过程要慢得多,英国的工业化进程和殖民过程,都会慢得多。
在某种意义上讲,把本国农民从土地上彻底剥离出来,可以进一步压低本国劳动力成本,提高本国商品竞争力,向外倾销商品,为本国资本创造更多利润。
当然,资本主义的思想上层建筑必然吹捧资本主义的经济基础,宣传的只是日不落帝国的荣光,在工厂(工场)中被榨干的进城农村劳动力的血泪是不会被记录下来的。
其次,城市地主阶级获得日益高昂的地租。
经济活动向大城市集中,大城市的地主自然有资格要求更高的地租。
大量人口涌入城市,城市地租水涨船高。马克思、恩格斯的时代,由于伦敦迅速城市化,大量人口进入城市没有落脚之地,阁楼、地下室、贮藏室、临建,甚至猪圈都能租出去,而且租金不菲。
工人收入的绝大部分都要用于支付房租,他们为购买的商品和服务而支付的金钱中的相当一部分要交给地主。
产业资本家支付的工资中的大部分至少是相当一部分,辗转流入城市地主的腰包。这部分甚至成为产业资本沉重的负担。
一部分来自农村的劳动力,辛苦半生,有一点积蓄,用这点积蓄做点小生意,比如,饭店、杂货铺、理发店之类,收入的大部分,也要支付地租。
如果没有限制,顺其自然,那么每个国家只会有几个大城市群。控制这几个大城市群的核心区的地主家族,控制核心经济舞台,地租高低他们说了算。他们拥有的财富,完全可以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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