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 评乔木《美国疫情日记》:美国的去乌托邦化
01
1972年尼克松访华,给很多中国人留下良好印象。
中国人民是善良的,对毛主席是敬仰的,既然毛主席在书房里与美国总统握手,那么中美友谊当然就是值得珍惜的。
七十年代末,一首名叫《红杉树》的歌曲开始流行,演唱者是著名歌唱家朱逢博,有段歌词我还记得:“红杉树,红杉树,你象征着中美人民的友谊,你铺架起宽广的通途……”
之所以要歌颂红杉树,是因为尼克松到访杭州时在西湖边种下了一颗红杉树苗,是他特意从家乡加利福尼亚带来的。
这一时期,中美关系是平等、健康的。整体上,中国人对美国的认识是客观的,一般人都知道要把美国人民和美帝国主义区别开。
02
八十年代初,中国的文化、舆论界开始对美国做一种浪漫迷人的乌托邦式的表现,印象比较深的是1980年上映的《庐山恋》。在这部影片中,美国被表现得富足、祥和、温暖,与“动乱和贫困”的中国形成极大反差。
此后,按照这样的基调表现美国,似乎成了中国电影一种不成文的“规定”,直到前两年的《北京遇上西雅图》系列,还是如此。
除此之外,在中国电影中出现的美国军人、记者、医生等,也往往集勇敢、善良、正直等优秀品格于一身,如《黄河绝恋》、《金陵十三钗》、《一九四二》、《无问西东》、《大轰炸》等等,可谓不胜枚举。
还有一些“写美国”的书也在大学生和青年知识分子中流行。我上军校时,就读过林达写的“近距离看美国三部曲”,《历史深处的忧虑》、《总统是靠不住的》、《我也有一个梦想》。这几本书用一种温馨的笔触、娓娓道来的风格,通过一个个引人入胜的小故事,耐心细致地向中国读者解释了美国为什么如此伟大,如此美好,如此值得崇拜和热爱。
用这种风格写美国的还有薛涌、以及清华大学一位刘姓女副教授,他们都拥有为数不小的读者,产生过相当广泛的影响。
所有这些表现、诠释、言说等等加在一起,就建构了一个人间天堂般的“美国”,它通体灿然,是道德和正义的化身,是值得向往的理想国,完美无缺的乌有之乡,本身也构成了一种价值尺度。
比如,在主流媒体的评论中,就长期存在这样一种“潜规则”:一项制度或者一种做法,只要有美国的先例,就自动具有了正当性。其不言自明的逻辑前提是:美国都这样做了,那还有错吗?
近三四十年,“过河”一直是中国社会的重要主题,但河的彼岸是哪里呢?没有谁直截了当地说过,但心照不宣地默契是:彼岸是美国。
03
在这样的背景下,原北外副教授,现居美国的乔木所写的《美国疫情日记》,读起来就特别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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