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面对霸权,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很疲软


  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有许多特点,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就是他们从来不反对霸权,在面对霸权的时候,总是疲软不堪,妥协是常态,绥靖成惯性,而一到情形严重或紧关节要的时刻,则赶紧叫嚷投降,类似的事情已经屡屡发生出现。

  在这个问题上,几十年来,一些新兴资本的知识分子代表们以“专家”“学者”名义对此做了充分的展示。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直到现在,霸权帝国已经公开宣告把中国当成头号战略对手,发誓说美国不想生活在一个中国占主导地位的世界里,美国对华战略竞争的真面目已经大白天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仍然坚称中国绝不能把霸权当成敌人,不管美国怎样打压中国都要坚决不把霸权当敌人,仍然认定中国同这个霸权帝国之间的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彼此分歧,依然以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能够在霸权帝国的全球秩序下得以实现,依然相信复兴崛起的中国能够同独霸世界的美国携手并肩地共同走向未来…上述种种事实证明,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对霸权的种种幻想堪称震古烁今,如果说古往今来、古今中外在社会生活领域什么幻想最大最惊人的话,可以说非此莫属。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有关这个问题,笔者曾在2014年写过一篇题为《当代中国的资产阶级为什么缺少民族性》文章试图加以诠释。现在诸般情形进一步证明,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战略疲软并非缺少民族性那么简单,问题十分复杂,是以有必要再做狗尾之续。

  其一,利益关系密切

  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会使自己出丑。评判当代中国的新兴资本集团也是这样,从根本上说,仍然是利益决定立场。这个集团之所以存在浓厚的投降主义倾向,核心还在于利益关系下立场之使然。首先是经济关系,中国新兴资本集团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世界资本主义的一部分,其本身就是所谓全球化的产物,发展壮大也完全在这个体系内实现,发展到现在更是在金融、技术、市场关系等各方面更加深入地嵌入到这个体系之中,他们的身家性命表面上看可能立足中国,但实质性的依赖却在这里,同资本主义的经济是这个集团的生命脐带,因而对世界资本主义体系有强烈的依附性。

  特殊的经济关系塑造特殊的政治结构。建立在上述经济关系的基础上,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同世界资本主义体系领头羊之间的政治结构就具有了主从关系的性质,彼此之间难以构成平等的主体。换句话说,迄今为止中国新兴资本集团还难以成为西方资本主义体系的“公民”,而只不是他们的臣民。公民与臣民虽只一字之差,但却有本质的区别,公民是平等的,人人平等;臣民是分等级的,分出等级差别。中国新兴资本集团虽然发展很快、腰缠万贯,但出身低微,且新来乍到,其政治地位难以有资本主义世界公民的待遇。那些用脚投票RUN到西方的中国人经常慨叹说自己是二等公民,实在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其实连二等都不是,他们只是一帮暴发户臣民而已。

  特定的利益关系与政治结构塑造了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对西方的思想情感,那就是思想意识上的高度皈依和精神情感上的严重依赖,概括地说就是“亲”与“崇”,这个集团在政治上同西方资本主义十分亲近,对西方虔诚地瞻望仰视(参阅笔者文章《世界上最亲美的人在哪里,很可能在中国》);在情感上对西方资本主义文明极其崇拜,恨不能投胎彼岸,为此高度自觉地甘当人家的学生而亦趋亦驰。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强调资本主义对中国搞政治与思想输出,其实,空前规模的西风东渐浪潮,很大程度上源于新兴资本集团的主动引进与积极接纳,在这方面,他们的卖力的程度要远高于其西方主人。总体而言,西方资本主义就是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的精神祖国。

  其二,幻想妄想入魂

  正因为在利益与情感上严重依附依赖,所以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对他们的精神祖国与灵魂彼岸存在惊人般种种妄想幻想。

  他们千方百计想得到西方世界的认可认同。其具体做法就是在中国起劲地宣传与推广西方资本主义的道德观与价值观,使中国社会的生活方式使劲向人家靠拢贴近,把中国社会改造成资本主义世界曾经的模样,即野蛮时期的资本主义。因为他们也深知,要想使中国在物质技术上达到资方资本主义的现行水准很难,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但在某些特征上做到相同与相似则相当容易。野蛮资本主义社会的突出特征,就是贫富分化严重,就是黄赌毒泛滥,就是黑社会流行,政治上贪赃纳贿勾心斗角一片混乱。在这个集团看来,这样才是自由民主的国度,就像现如今的巴西、阿根廷或者墨西哥一样,这些地方都是极少数富人的天堂,也是国际垄断资本的乐土。

  他们昼思夜想要得到西方世界的接引接纳。这个集团总体上认定西方世界代表人类文明的方向与未来,是人类世界永世不变的领导核心,因此中国要找到出路走向进步、走向未来,就必须得到西方世界的接引接纳,而不能被他们甩到边缘划入另册,即通常所谓的“与世界接轨”,其实这里的“世界”就是西方的代名词,而不是指非洲或者世界上别的什么地方。为达成这样的目的,这个集团努力同同自己的过去告别,同自己的民族与历史告别,总想脱胎换骨做文明世界的新人,把自己身上古老东方的印迹清除得越干净越好;也总认为在中国依然没有很好地进行这方面所谓的思想“启蒙”,因此总是试图在中国掀起什么“启蒙运动”。这些人从未考虑中国应该自自主自立、自成体系或自成世界,更不存在走自己历史道路的问题,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西方带领下紧跟在人家的后面跑路。

  他们还梦寐以求想要融合融入西方,他们否认中国同西方之间严重的政治与战略对立,从不认为西方处心积虑要奴役中国,更不相信西方集团会置中国于死地,绝不相信他们会对中国诉诸武力与战争,相反,这个集团总体上对西方资本主义感恩戴德,认定历史上西方殖民主义者帮中国打开了大门,给中国送来了福音与阳光,认定中国迄今为止所取得的一切经济社会成就都是西方科学技术与文明制度照耀哺育的结果,他们对中国未来的设计与设想就是同西方融合成一体,融入其中成为所谓“文明世界”的一分子。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从根本上否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在他们看来,所谓“中国梦”完全是无稽之谈,而只有“美国梦”才真实可信。

  其三,害怕恐惧刻骨

  对西方世界铭心般的思恋,相应导致他们产生刻骨一般的恐惧与害怕。一是害怕“脱钩”,辛苦备至地同西方建立起来的各种联系渠道千万断不得,尤其是经济联系,更加“脱钩”不得,这是关乎他们身家性命的东西,这个集团终身奋斗经营所攫取的成果全都系于这个渠道是否通畅,这是通向彼岸的桥梁,是通往光明的大道,必须保持畅通才行;二是害怕制裁。一旦西方世界发起对中国的制裁,他们也必定要跟着遭殃,如果有朝一日像制裁俄罗斯那样制裁中国,他们更是要倒一场天大的霉,这简直就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灾难;三是害怕战争,一旦发生战争,他们对中国赢得胜利没有起码的信心,并且他们也不希望中国赢得胜利,因为中国胜利他们要因此遭受惨重的损失。但客观地说,他们也完全知道,西方胜利他们也要跟着倒霉。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坚定地认为,中美或者中西方之间发生冲突与战争将没有赢家,结果将会是“双输”,于是就满世界鼓吹宣扬中国同美西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们对于霸权集团的战争准备与武力输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把希望寄托于永久和平。其实,现如今的世界硝烟弥漫,一些人之所以还抱着“和平世界”理论与说法不放,原因在于这些人并不在乎现实,他们对此抱着无视的态度,他们所在乎的是中国与西方集团之间的和平,在他们看来,只要中国与西方之间有和平,世界也就成了和平世界。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集团从来不敢坚决反抗霸权,对来自霸权种种霸权霸凌行径不敢坚决反击,总是想“打太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是以口头反对来加以搪塞。至于来自霸权集团的战争讹诈,他们更是吓得战栗发抖,从来不敢设想有朝一日战争成为现实(有关这个问题,请参阅笔者2012年6月文章《惧怕战争,当代中国最大的政治软肋》)。

  基于上述特点特征,我们认为,总体而言,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很难在政治上做到忠于国家和民族,这其中个别人当然会有所例外,但这无改于整个集团的总体倾向。他们对当代中国无论如何都看不惯、不认同,在他们的眼里,中国怎么做都不对,全然都是错上加错、一错再错,几乎是一无是处。当然,在亲美西方的道路上,个体差异也不可忽视,有的是跑路移民,有的时候则脚踏两只船,有的还是心在曹营心在汉,而有的则沦为霸权工具以及资本主义在中国的代理人。

  这个集团是中国实现共同富裕的消极与破坏力量,别看他们不敢反抗霸权,干大事而惜身,但却见小利而忘命,在从事市场竞争的时候各种卑劣害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彼此间也你死我活,更缺乏对中国普通民众的同情,对外软弱无力,对内疯狂盘剥,这是中国资本主义与生俱来的基本特征,在今天也表现得十分充分。

  这个集团反对中国自主自立,对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视若仇雠,因为战略上独立自主的中国将同美西方集团发生严重的冲突对抗,将强烈地冲击资本主义主导下的霸权秩序,这将极大地削弱他们的发展空间与政治生命,将把他们挤压到社会边缘而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从基本的利益立场与逻辑出发,他们坚决要在依赖美国及西方世界的道路上狂奔下去,坚决反对中国自主研制芯片以及其它高科技产品,坚决反对中国摆脱对西方集团的经济与技术依赖。

  这个集团理所当然十分反感爱国主义,他们本能地对之进行顽强的抵制。过去的这些年来,他们对爱国主义泼了无尽的脏水,扣上数不清的大帽子,什么爱国贼、现代义和团、民粹等。他们所奉行的是所谓的全球主义,打出的招牌是要做什么世界公民。

  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吸纳接引了一大批知识分子,对知识分子拥有强大的吸引力。无数知识分子将依附新兴资本集团视为实现知识变现高效的捷径,譬如有个经济学家,据说先后依附恒大等几个资本商业帝国,月薪高达几十万元,给依附者如此巨额回报,这是任何其它社会阶层或集团都难以做到的事情,服务政府或服务国家民族更完全没有这个指望。正如某位著名老公知所言,“我不在乎拿外国人的钱,也不在乎拿资本家的钱。我不拿他的钱,我拿谁的钱?谁给我钱?”因此,当代中国新兴资本集团拥有一大批高度西化的知识分子为之立论代言,制造舆论根据,他们彼此之间结成神圣同盟,形成空前巨大的势力。

  正因为新兴资本集团在中国势力强大,正因为这个强大的势力抵制爱国主义,反对中国自主自立,所以当代中国的反霸事业才受到内外两个方面强烈的狙击与阻扰,新兴资本集团面对霸权很疲软,对中国战略成长构成明显的羁绊。同时,这样的现实再一次说明,中国从来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资本集团身上,历史上的四大家族不行,现在的新兴资本集团同样也不行。

  若问,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前途只有两种,一种是实现复兴的中国成功摆脱新兴资本集团的羁绊,一种就是中国的新兴资本集团改性变质,变得能够离得开美国。无论可能性如何,二者必居其一 。

      【文/张志坤,红歌会网专栏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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