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的战争
今年是我国正式进入老龄社会之年、也是建国后第二次初生高峰人口开始进入老年期之年,人口老龄化将对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全面、持久、深刻的影响,最显著的影响就是养老压力陡增。
我国社会老龄化大势所趋,这其实能反映出我国社会发展水平较高,人口平均寿命大大延长,这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当人人都能预期自己的寿命延长并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将有利于社会的和谐。
但有个前提是有等比例的年轻人进入社会,接替这批退休的老人。
二
众所周知,我国实行了几十年计划生育国策,卓有成效,少生了几亿人,从“七普”数据可以看出,除极个别省份人口略有小幅增加,大多数人口都呈下降状态。至于人口自然出生率,更是短短几年内直接腰斩。
当然新生儿数量不足的情况短时间内是不会产生严重问题的,甚至很多年轻人会觉得暂时不生孩子会提高幸福指数。这个问题留再以后再谈。
值得我们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不仅是新生儿不足,适龄劳动力数量也开始加速下滑。
由国家统计数据显示,15-64岁人口已经从2017年的10亿刚出头到2021年的9亿6481万人,减少了四千多万人;65岁以上人口从2017年近一亿六千万人涨到了2021年2亿多人,其增加量也是四千多万人。
看起来数据是均衡的,有四千多万人退出劳动人口行列进入老龄人口行列。但问题在于我国的青少年人口增长缓慢,远远没有达到五年增长了四千万的程度。
从数据可以看出,整整五年,0-14岁人口仅仅增长了一千万!其中缺额达到了三千万。
如果对比还感受不强烈的话可以用另一个数据来反映。
老年人口抚养比也称老年人口抚养系数。指某一人口中老年人口数与劳动年龄人口数之比。通常用百分比表示。用以表明每100名劳动年龄人口要负担多少名老年人。老年人口抚养比是从经济角度反映人口老化社会后果的指标之一。
2021年的老年人口抚养比达到了20.8%,也就是意味着每100名劳动年龄人口要负担20名老年人,平均每5个劳动人口养1名老人。
可能有人会说谁家没有几个老人呢,5个养1个不算多。但要注意到,这仅仅是老龄人口,还没算上需要抚养的未成人。那算上少年儿童的话的话,总抚养比会是什么样?数据如下:
2021年的总抚养比已经是46.3%,照此趋势,今明两年超过50%不是梦想。
这就意味着每2名适龄劳动力要抚养照顾1个人。再考虑到现在社会的劳动强度,很多人中年人五六十岁可能就丧失了劳动能力;考虑到就业难度,很多刚成年的青年很难找到稳定的工作。实际算下来中青年的负担最是严重。
三
或许是觉得广大的中青年朋友抚养负担太重,国家推出了低龄老年人的概念。
老龄办的领导指出,60-69岁低龄老年人口占55.83%,这些低龄老年人大多较好地保持良好的智力水平和身体状态,绝大多数拥有丰富的知识、经验、技能和纵深的社会网络,具备参与生产劳动、社会管理、科学研究、文艺创作、帮教下一代等社会事务的能力,继续参与社会劳动能够更加充分地发挥其长期积累的人力资本优势,最大限度地提高社会人力资源的利用效率。
翻译过来就是,年纪还小,不要光拿养老金了,可以继续出来工作。
事情的相悖之处就在于,一方面年青人的找不到工作,失业率达到19.8%,另一方面又鼓励一批适龄的退休者出来工作。
我们能提供这么多岗位吗?让老年人安心拿养老金不好吗?
四
对于前一个问题,笔者暂时不回,先回答后一个问题。
养老金怎么来?工作阶段个人和工作单位各按比例出一部分作为养老金储存,等到退休的时候按一定比例发放。
但真实施起来必须要有稳定的人口结构、稳定的经济。
不幸的是,人口结构在可见的预期内失衡,四十多年的经济也跌跌撞撞很多次。
如此一来,养老金怎么发,发多少都是统治的艺术,也是博弈的结果。
长远看,当下应该立即放宽生育,补充年青一代。但非二十年不成,谁能为二十年后负责?况且新的较为集中的生育潮还不是给六十年后增加了负担,百年大计,谁能行之?
短期看,现在六七十年代退休人员较多,养老金需求很大,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延长退休,或提倡再就业,使其暂缓领取养老金。至于是否影响中青年人、尤其是青年人的就业,这反而是一个次要问题。就业困难不过是暂时的,但对未来养老生活的失望可会切实影响到青年人工作积极性!
中间看,现在工作的这批人即无退休之虞,也无求职之困,只好苦一苦他们,略微上调缴纳比例而已,应该没人反对。
这实际上就成了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的博弈。
老年人退休了要养老金,就要刮青年人、中年人的油水,不要养老金继续工作,是抢青年人的工作岗位,让中年人上升无望。
中年人为了今后自己的退休生活,为了让老年人不要驽马恋栈,宁愿被割肉也要支持养老金上涨。
青年看到的是老年人要么抢岗位,要么拿养老金乐意生活,而中年人和已经工作的同龄人累死累活被割来割去,加上工资水平低下,找工作的动力更加疲软,宁愿躺平也不愿上班。
这是几十年来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之一,人群势必陷入更深的对立之中。聪明的读者们中,可有解决之道?
【文/红色卫士,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鹿林外史”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