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石：路在何方
路，等你起步；路，需你开拓；路，坦荡如砥；路，崎岖坎坷；路，鲜花簇拥；路，荆棘丛生。
选择什么样的路，不在别人，全在自我。
安逸之人，最忌辛苦劳作。有路竖在眼前，何必费力开拓？阳关大道，平坦宽阔，护栏夹峙，奇花堆叠，绿树环绕，溪流唱歌。无障碍阻挡，无坎坷颠簸，无车辆横穿，无红灯示停。一路狂奔，优哉游哉，何其自在快乐。
挑战之人，有路不行，独辟蹊径，披荆斩棘，奋力开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填平沟壑，削平高坡。用汗水夯实路基，用意志战胜险恶，用智慧开通天梯，用成功赢得欢乐。林木森森处，享受曲径通幽；奇石罅隙间，探寻诗意；攀爬跌坐中，品味艰辛；挥汗如雨里，感受生活。跋涉中，领略沙海漫漫，黄尘滚滚；探索中，览赏稻麦涌浪，山势嵯峨。
热闹之人，痴迷街道纵横，快意亭台楼阁；穿行马路小巷，出入会馆乐池。闹市之中，如鱼得水；繁华景区，行吟高歌。荡舟清水碧波之中，弦歌轻柔；驱车康庄大道之上，恣意欢乐。观赏岛礁纵横波涌浪翻，瞩目海鸥翻飞海天空阔。急奔十字路口，接受灯光调停；穿行车辆间隙，享受首尾链接；聆听闹市里人欢马叫，感受众生相匆忙奔波。舞池里，身姿摇曳如痴如醉；酒场上推杯换盏豪放执着。
优雅之人，经得起灯红酒绿，受得了曼舞摇曳；驱车可行五岳三山，徒步能走高岗缓坡；临清流赋诗意趣高邈，等巅峰长啸气壮山河。身背便捷行囊，竹杖芒鞋走遍万水千山；胸藏五湖四海，且歌且行遍览奇山丽河。置身奇花异草之中，口吟小曲，悠然前行；徜徉文山书海其间，诵吟诗词，自得其乐。觅曲径体味幽深佳境，寻洞房神交达摩佛宗。听小鸟百啭千声，观奇景悦目赏心；嗅异香沁入心脾，凭玉露沾湿衣裳。
攀登之人，走平坦之路没有激情，行田间小径缺乏快感；缓步前行诗意索然，快步奔走画面全无。平生无所好，唯在高山中。投入大山怀抱，犹如襁褓之中；寄身林木园地，恰似幻梦之境。攀爬之苦，苦中有乐；登顶之乐，乐中称雄。贴身危崖，攀援而上，艰难险阻，玉汝于成。腿酸气喘，矢志不移；汗如雨下，如沐春风。岩石蹭磨，强身健体；枝桠刺拉，淡定从容。临绝境不气馁，蹈崖涧不惧惊。脚踏顶峰，开怀欢呼，一览众山，独领风情。
平静之人，繁华热闹不是我的追求，纸醉金迷不是我的向往；大富大贵于我飘若浮云；大红大紫于我弃若敝屣；人海争宠，无我身影；哗众取宠，无我行踪。愿处斗室之内，求得安适；思谋静幽之中，落得清净。晴窗品茗，庭院赏花；品赏诗文，神游天下。嬉戏笼中小鸟，拨弄盆中花草；客厅翻看书报，厨房操动锅铲。户外花园里晃荡，田间阡陌中散步。朝看东方日出光芒万丈，晚赏夕阳西下半天霞光。岁月悠悠过，无事可烦忧；有路默然行，无路住行踪。
路啊，千万条。横在你脚下，任你辨识，任你抉择，任你前行。
放荡如魏晋名士阮籍，车载老酒，且行且饮。没有目的地，听凭老马拉车前行。直至途穷，大哭而归。然后，仍无目的地，凭车马再辟蹊径，继续前行。如此反复再三，不改初衷。
强梁如蒙面盗匪，隐藏密林幽径处，趁人不备，乍然跳出，挥舞凶器，连番恐吓。或直接杀人越货，或一番强词夺理，夺你性命，谋你钱财。
豪壮像抗战岁月，我抗日军民，戮力同心，同仇敌忾，诱敌深入。为打击日军，或挖地道，或炸桥梁，或毁道路，或拆铁轨。烽火岁月，毁坏敌人进攻之路、生存之路，拓展民族生存之路、复兴之路。激烈博弈中，让敌人无路可走；群策群力中，令鬼子无路可逃。进退维谷中军民四面合围，血肉拼杀中鬼子绝境而亡。
惊心如古之攻城略地，云梯高悬，炮声隆隆，杀声震天，尸横遍野。绳索高吊，浮桥抖战，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将士的路，没有砂石，没有黄土，没有工具，唯有血肉之躯。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处领地千人血。军人的路，是血腥之路、豪气之路、助推历史前进之路，正义与邪恶搏杀之路。
路，太多太杂，难以数计。已有的路，待修的路，损毁的路，修复的路，坦顺的路，坎坷的路，幸福的路，苦涩的路，豪迈的路，卑微的路，正义的路，邪恶的路。
是人，必要走路。走路，必有选择与付出。唯有付出，才能成功。生活中，平坦之路，未必不会跌跤，岂不闻“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坎坷之路，未必不能畅行，岂不闻“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覆人”？不管什么样的路，要走就要谨慎地走、细心地走、沉稳地走、有把握地走。轻慢自大之人，即便坦途也会跌倒；沉稳细心之人，即便危途也可平安。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已有之路，是前人从无路地方开辟出来的；未来之路，需要人们自己去开辟。鲁迅说：地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
人生之路，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人，靠自己。唯有走自己的路，才能走出人生真谛，走出人生快乐，走出人生自豪，走出人生况味，走出人生气韵，走出人生激情。
浩浩天宇，小小寰球，芸芸众生，敢问路为何物？答曰：路乃天衢，任尓踏行。何以踏行？答曰：行则有路，心诚则灵。
2012-1-18
【文/伏牛石，红歌会网专栏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