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亮：资本是什么？到了不得不讲清楚的时候了！
1资本是什么？
经过四十年的（理论）不争论，我们得以在实践中野蛮发展，可发展的现状告诉我们，中国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在这个十字路口，只有认清楚资本到底是什么，我们才会知道如何选择哪条道路才是正确的。
我们党中央也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讲“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既是一个重大经济问题、也是一个重大政治问题，既是一个重大实践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关系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
现代社会就是一个商品化、货币化、资本化了的社会，资本无所不在，无所不包。资本是如此的重要，但可以说在今天的中国，大部分人对资本的认识都是肤浅和错误的，社会对资本的认知都是混乱的。教科书教的是错的，媒体写的也是错的。
2资本是物么？
目前我们社会对资本的主流认识和表述都是将资本和土地、劳动力、技术、数据等一起，当作重要的生产要素，比如说：
“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是市场配置资源的工具，是发展经济的方式和手段，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
资本是生产要素说，这显然是把资本当作了物。如果资本是物，那么国有资本、集体资本、民营资本、外国资本和混合资本等各种形态的资本，在本质上是一样，都是物，只不过这个物的所有权的归属不同罢了。就像一台机器，归属于国企那就是国有资本，归属于民企就是民营资本，归属于外企那就是外国资本，都是生产工具，没有质的差异。
但资本真的是物么？
古典政治经济学家非常乐于把资本看作物。例如，亚当·斯密把“资财”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通过再生产借以取得收入的是资本，另外那部分供目前消费的则被划归在资本之外。西斯蒙第也把劳动产品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小麦）被消费掉，另外用来再生产的那部分（作为种子的小麦）就是资本。可见，资本和生产资料（工具、原料等）被等同了起来，被看成是生产过程必要的物质条件，不过是与生活资料相区别而已。
3资本是生产关系么？
马克思早就说过：从资本的物的方面来认识资本，资本表现为各种物质形式的生产资料，这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他强调，“决不能因此反过来说，这些东西本身就是资本”。“物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前提下才成为资本，只是在一定社会关系内才成为资本”，“只有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才成为资本”。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二十五章《现代殖民理论》里借韦克菲尔德之嘴说出了“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1]马克思在《雇佣劳动与资本》一书中讲到“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脱离了这种关系，它也就不是资本了，就像黄金本身并不是货币，砂糖并不是砂糖的价格一样……资本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他是一种历史的生产关系。”[2]
马克思认为资本是物又不是物，也就是说资本具有实体性和关系性，这是资本最为本质的二重性。不能只想到资本的物质实体，这种物质实体不是资本成为资本的原因。必须把资本看作处在特定形式规定性上的存在，即在自身中反映的生产关系。资本是处于特定生产关系内部的物，正是不同的生产关系把同样的物规定为资本或资本的对立物的。
在马克思著作里体现出来的马克思对资本的解释理解起来可能有些拗口，让我来简单总结一下：资本不是一个超历史性的概念，也就是说资本不是像生产资料这样的物质，是超历史的概念，是从来就有的，资本是一个历史概念，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确立起来之后才有的，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之下，生产资料和劳动力才转变为资本。
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有生产资料，但没有资本，从资本主义社会才开始产生了资本，西方社会才开始了资本化，开始进入现代化进程。资本是一个历史概念，反映的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特定的生产关系，这就是马克思《资本论》三卷巨著揭示的资本的本质。
4资本主义的资本
资本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的本质就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反映的就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在此，先给大家再回顾一下什么是生产关系。
生产关系是人们在生产过程中所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三个方面构成：生产资料归谁所有；人们在生产中的地位和相互关系；产品如何分配。其中生产资料归谁所有是最基本的、决定的方面，是生产关系的基础。生产关系是由社会生产组织方式、社会生产的交换方式、社会生产成果的分配方式等内容来综合体现的动态过程。
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是什么？生产资料归资本家所有，工人自由的一无所有；工人通过雇佣劳动的方式参与生产，资本家居于主导地位，而工人处于从属地位；工人劳动力的使用权和作为生产结果的商品都归资本家所有。资本主义的这种生产关系本质上是人与人的阶级关系，反映了资产阶级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和压迫。
这是经典马克思主义对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描述，对错，我们以后再说。
5社会主义的资本
资本主义社会有生产，有着以资本为中心的生产关系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社会关系。社会主义依然也有生产，就也应有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我们在此不讨论理论上理想型的社会主义，我们就拿中国目前的特色社会主义做分析。目前我们国家的生产关系远比资本主义复杂，这跟社会主义的产生过程有关系，社会主义是在批判继承资本主义基础之上产生出来的，这个不展开讲了。
“现阶段，我国存在国有资本、集体资本、民营资本、外国资本、混合资本等各种形态资本。”
如果简单套用马克思“资本是生产关系”的观点，那能不能说我国的国有资本、集体资本代表着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我国的民营资本、外国资本代表着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呢？
如果简单套用马克思“资本家是资本的人格化”的观点，那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混合资本的人格化又是谁呢？
这些实践当中存在的现象，这些理论上存在的问题，我们当前的理论界都回答不了，都解释不了…
原因在哪呢？这些问题，关注我的公众号“文化政治经济学”，我会在下一篇文章给出答案。
[1]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2018年 第一卷第878页
[2]马克思：《雇佣劳动与资本》 人民出版社2018年 第26页。
作者：张可亮；来源：文化政治经济学微信号 图片来源网络 侵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