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性欲强烈者
昨天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雨,早晨一看,真不错,细雨初晴,微风清爽,云白天蓝的。提上鸟笼子去老地方,寒麻寺外边的小树林,经着小雨不停地清洗,枝叶碧绿,生机盎然 。林边小径,一侧是树林,一侧是花草。高大低矮的花丛,参差错落,蕊芽齐放 ;嘉茂葱茏,鸟语啁啾,漫步其间,人有点儿不自觉地飘。
前边隐隐似有人在轻声交谈,循声看去,高大的花丛拐角处意外地看见鲁刚和一位女士在照相。
鲁刚突然看见我,满脸笑纹,急走几步,拉住我的手,如上次一样,大声的调笑说 :嗨,我说这位老人,老大不小的了,怎么着,还活着呐?我马上笑着还击:这话应该我问你啊,你岁数大,不活了也应该你先过去,怎么倒问起我来?公使怎么说的来着,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鲁刚哈哈一笑,放低了声音:是是是,我可是过去回来的折腾几回了。咱们都得好好活着,好多事情咱们还有机会看几眼呢。又拉着我的手,一迭声儿地说:坐,坐,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坐下,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鲁刚染了满头黑发,理着整齐的背分,笑口一开,满嘴白牙,很显年轻。一身浅色西服,裤腿往上挽了两圈。他是以前第一个部门里的同事,最近一次见面打招呼也有几个月了。
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能说会侃,聊起什么来都是一二三四,条理清晰,附加声情并茂,眉飞色舞。聊得最多的,却是不免有些尴尬,总在下半身。那会儿年轻,工作之余,听听鲁刚的荤笑话,总能在办公室里爆发哄堂大笑。也因为这个,有不愿意听的同事,背后说他是“性欲强烈者”。
他挽着裤腿,露出黑色的袜子,这是老习惯。多年以前,机关大会上,因为挽裤腿,曾经被一把痛斥:堂堂的政府机关大楼,个别人,像个什么样子嘛!戴个赵本山帽子,脏皮鞋,挽着裤腿,楼上楼下的串,最不堪的是,两个裤腿还挽得一个高一个低,典型农民习气。不西服革履也就算了,其码的仪表仪容就不能注意一下?不顾自己的形象,也要注意政府的形象嘛!
听得出,一把是非常不满,语气也是空前严厉,似乎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鲁刚在会场上当场整改,麻利儿就把裤腿放下来了,会后大家分析,一把如此严厉,有表演的成分,恰恰是因为事情不大,既不影响鲁刚的工作,也不必给予处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告诉大家,我在敲打自己人。如果真是什么大事,恐怕就不是这样了。因此上,鲁刚并没有被大家孤立,反而与大伙儿关系更融洽了。有人还时不时地学学一把的口气,用这件事和他取笑。
鲁刚不再挽裤腿据说一直保持到退休。现在一把早已经不得“减刑”,而鲁刚挽裤腿也在退休后依然如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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