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子时无眠

2021-03-08
作者: 李三生 来源: 红歌会网

  题记:还子时无眠,就是该去开安眠药了

  夜深更沉,灯火无踪。理不清的因由,今夜无眠。走出书斋,踱步平台,举头遥看,冰轮玉盘,清光不动,

  如霜似雪,冷淡无心,寞寂寞爽,觑无人应。

  心有所动,乃开门敞户,沉静整衣,斜面敛手,踏阶相迎。

  月色甚丽,冰清玉洁,晔兮如华,温乎如莹。袅袅曼曼,如女神殊。肃肩拱手,延引而入,穿窗过户,俯案临桌,

  润化书房,清俊横洒,碎玉遍地,满室生辉。佳人猝至,夜已三更,恰似久期,夙愿生平。沐皎而悦,其象无双,

  抚心定气,心如止水,不迫从容,思慕有极。其彬彬而致,行止适宜;如润物细雨,拂面微风。无声无息,

  徐步前移 ;一只孤琴,轻轻临抚,两幅古画,细细评品;数本薄书,随情浏览,几管抓笔,谨以佐欢。

  睫角斋房,室雅书香,玉色空明,其费无多 ;耳娲琴室,琉璃澄澈,神清气爽,奋不愿眠。

  明月皎好,书案须发皆白,琼舍玉屋,北窗罗汉一枕。 香风不散 ,仙雅宜人 。错山炉中,陈檀常燃 ;对花瓶内,新水频添。女神俊厚,目中有仪,雪清冰鉴,吾奉笃诚。忖之,玉颜温润,月白而辉,辉中 有静,静中取静,

  静中复静,真化境也!

  月光不言,人难得她百一,设若得之,可称臻慧臻静。茵氲其中,忝与其畔,感受她静之深深,洁之透透,

  光彩照映,顿觉气明神清,浊走质升。

  月色安娴,享坐书斋。月光冉冉,全不见几多杂绪;雅静依依,感不到一丝微澜。恭恭谨谨,正正然然。香茗一杯,洗耳虚怀。恍见月光女神,目如弯水,眉似衔山,明颊皓齿,巧倩目盼,燕语莺声,实则空谷传音,幽声远播:

  良辰吉时,情深神远,汝有何思?

  对曰:月色之美,臻化仙境,美不胜收,心心相感,惜无定是,无法言说,惟求教耳!

  月色恬静,泠泠而言:“日以阳德,月以阴灵”。日月同在,日因月而德存,月因日而恒平。月色迢递,日日可期,使阳光延续,与阳光互补,照无所遗。月色之美,美在朦胧和明亮,渐进和交替,大而圆, 洁而丽,窄而弯,

  幽而近,冷静向一,性情坦率,无拘无束,不为风动,不为雨藏。云虽可遮,终去,雨虽可挡, 必晴。不虚伪,

  有勇气。不惧炙热,不避极冷,无远近,虚高低,浅挂深悬,令万顷同缟,使千岩俱白,沉寂大地,恒平阴阳,

  互为相佐,循环往复,滋养万物,与日共主山川,因为之美。日阳月阴,日隐月华,亦为阴柔之美。

  对曰:阴柔之美,阳刚之烈,关息生民,孰可强、孰可弱?孰可尊、孰不可尊?

  曰:柔中有刚、柔韧有度,刚中有柔,相辅相成,无法剖分。阳刚之烈以炼,阴柔之美以抚,偏则无以长久,

  万物不养。若夫阴阳不顾,或者只见其一,以为极乐,贪恋余生,迹若浮尘乱舞,一朝落地,土尘尽散,

  残雾败霾,不免流落沟渠。

  对曰:阴柔之美与阳刚之烈并在?

  曰:如日月同天。而女子露乳披肩,语言粗野,行为暴烈,男子红唇白脸,娘声女气,阴阳不分,雌雄不明,

  刚柔混淆,日夜颠倒。此日月不容之举,天地不养之态。天生日月,古今同照,阴柔之美在于补,阳刚之烈在于搏。阴阳相济,互为表里,感天化地,方能万物丛生,山河延续。天下之人,不明此理者,古今多有。

  不阴不柔于内,不烈不刚于外。且广积金银以为美,独揽天下以为烈,费尽心思,要传家里子孙,

  挺着面目,自认江山之主。然日月如镜,纤毫不藏,时间如缕,迭为更续,虽眼翳心瞽者,不虑而知:

  帝王将相,一若浮尘,富豪大贾,几蓬衰草,零落乡间,碾为抔土,化入泥泞,泯然无寻。

  神思远望,惟山川如故,日月不伤。

  对曰:阴柔为美,阳刚亦美,何补何搏?何抚何炼……?

  曰:汝自思之,明日子时再言……

  惜哉!意犹未尽,晨曦初起,阳气萌生,月色渐收,野鹤步罡,缱绻黯然。

  余起身眄目,心手相送。离情难忍,太息谁言?若有所失,延之鱼白。

  跋:天亮了,赶紧去开药。这一宿熬的,胡思乱想,腾云驾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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