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谁为人生做主(五十)

2021-04-04
作者: 雪杉xs 来源: 红歌会网

  十一年来,不知因他流淌过多少思念的眼泪,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不眠之夜。

  从未有人替代他占据心灵的情感空间,无法取代对他的思念,没有哪份情感迟滞和阻挡住寻找他的脚步,但始终杳无音讯,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默默忍受着感情被撕裂后十余年的痛苦折磨。

  在校期间,曾经和他要好的几位同学,不是被分配到偏远地方工作,就是去了国外发展,天各一方,均称和郜铣冰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的下落,也和她一样非常惦念。有的同学甚至怀疑他已经从这趟人生的列车上中途下了车。

  就在茹菡万分悲痛,而又十分无助的时刻,在政治钢丝绳上顺畅行走的她父亲,帮她选定了一位有明确政治目的的乘龙快婿,人们称呼为小韩。

  小韩顺利登上她这艘游轮后不久,茹菡父亲因在一阵风中没能把握好平衡,从政治钢丝绳上掉了下来,小韩上演了现实版的陈世美,结束了在家庭舞台上的演绎,留下他们共同生活六年爱的结晶,走下游轮退场了。

  十一年后,当两只多情的爱鸟,在这善于孕育爱情故事的古城西安邂逅相遇的时候。岁月的磨砺不但使茹菡从少女变成了少妇,郜铣冰也如同保尔在莫斯科参加苏共中央共青团代表大会遇见丽哒一样,只能遗憾地说一句:如果早几年还能补救,而如今女儿已经五岁了。

  饭后,高茹菡让黎国新和邹圣尚先回去:“你们就放心地把郜总交给我吧,晚一会,我送他回去。”

  两个家伙带着意外的收获和惊喜,开着车一溜烟地跑了。

  郜铣冰和高茹菡驱车来到曲江池公园,边在幽静的池边漫步,边赏析美丽的皇家御苑。

  晚风习习,十分清爽。

  婆娑的垂柳,稀疏的古松,高大挺拔的银杏在月光和霓虹灯的交相辉映下,各展风姿。

  路边休闲椅、草丛空地间,以及树间的林荫道旁,偎依着一对对情侣,享受着青春的幸福和爱情带给她们的快乐时光。

  此情此景,郜铣冰和高茹菡竟是那么熟悉,刚刚消失在月光和湖水中的昨天的美好记忆,萦回在二人脑海中。

  一个静谧处,月光老人偷偷拍摄下依偎着立在池边的两个人,胶片交给了他们活动着的大地上。

  茹菡问道:“当年你为什么一去没了踪影呢?”

  郜铣冰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压抑在内心多年的甜酸辣苦都倾吐了出来,总算为它找到了理所当然的情感归宿。

  听着听着,意志力终于败给了脆弱的情感,她呜呜咽咽起来。

  郜铣冰无法旁观,埋藏在心底十一年不被人理解的苦和痛,一下子冲开了拦阻的堤坝,泪水也瞬间变成了涌泉。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只要不是铁打的人,谁都难以控制因长期压抑反弹起来的,失了控的情绪。

  她抓着他的手边哭边说:“你爱人和孩子都还好吧?”

  他痛苦的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茹菡得知这十几年来,他还在顽强地进行着自己的爱情保卫战,坚守着心里那块爱的阵地的时候,她一下子扑倒在他的怀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她捶打着他的后背,痛苦地嘶喊着:“铣冰呀,我的傻铣冰,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一去就没了踪影?我们不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如此的月色中,约定好今生又预定的来生吗?”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依然没能阻挡她一阵阵抽泣,一阵阵哽噎。

  他揽着她的腰,抚摸着她的秀发,又慢慢托举起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眼泪。

  两只失散多年的爱鸟,相望在朦胧的月光中,仿如屹立在林荫道旁的古松柏,尽管近在咫尺,却又无法向前移动半步。

  郜铣冰忧伤的说道:“茹菡呀,也许这就是民法典里现实版的无过错责任吧?谁能说出原因,谁又能预料到结果?”

  是呀,这一切能怪谁呢?

  都说原因总是先于结果,七仙女和董永的爱情终结于玉皇大帝;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爱情终结于她们化为美蝶冲出墓穴,紧随其后那个可恶的“蚱蜢”;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终结于两个家族的世仇。

  那我们呢?终结我们爱的原因是什么呢?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回答她。

  是他背叛了她,还是她背叛了他?没有,都没有。

  责怪自己?欺骗别人或许还容易,欺骗自己确实很难。

  过错是她的父亲?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似乎也没有错。

  可不是罗密欧的罗密欧,不是朱丽叶的朱丽叶,悲剧性的结果实实在在地摆在了这里。

  当初?当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要寄存在哪里,难道爱就是为了追求自然界动物般的自私和占有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十一年前在她家里的那个晚上,面对可能发生的不一样结果,仍然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另一种选择呢?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还有什么理由去追究谁对和谁错呢?难道他们相互之间真诚而又情不自禁涌现出来的内心的甘泉,还不足以表达这无法倾诉的一切吗?

  哭了一阵,眼睛感受到了酸楚和疲劳,泪水不再继续滴落。

  郜铣冰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她沉吟了半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还好,女儿五岁了。”

  说完转过身去,一股不能言喻的痛和心酸,再次涌上心头,泪水又止不住地混合着天空刚刚飘落下来的绵绵细雨滚入到了江水中……

  她怕他继续关怀下去,慢慢转回身岔开话题,柔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在作品署上名字?”

  他叹息了一声,用手掌拍打了一下身旁的大树忧伤地说:“当年我和马俊在老师那里临近毕业的时候,老师把我叫过去,因为在全国书法比赛成绩让他失望,他郑重的跟我说:以后不要说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因此……”

  他再次陷入痛苦中。

  不知不觉,已接近深夜,看来不能不走了。车懒洋洋的在空旷的马路上行驶着,尽管如此,还是把她和他带到了不得不分手的地方,两个人这才依依惜别。

  从此,工程上的事,在她的权限范围内,只要不违背大的原则,一切政策都是放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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