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好哭”就是好电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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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战争电影,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倾向,即把“好哭”与否作为衡量影片好坏的主要标准。
比如,几乎所有的影片宣发,都在说“观众直呼‘好哭’”、“太‘好哭’了”、“泪奔”、“破防”……
记得抗美援朝经典电影《英雄儿女》中有这样一个情节:
王成牺牲后,在文工团工作的妹妹王芳连夜为他创作了一首“好哭”的歌。她带着这首歌向军政治部王主任请教,并强调说,“我是流着眼泪写完的。”
王芳满以为首长会肯定她的工作,不料却受到了批评:“你是想让全军战士都和你一起抹眼泪吗?”
王芳毕竟经过战火考验,她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很快调整了创作思路,写出了令人热血沸腾的《英雄赞歌》。
“好哭”说到底是一种相对消沉的情绪,并不利于激励部队奋勇杀敌,所以王主任才会不满意。
如果说,王芳在第一次创作时强调“好哭”,还是出于对英雄、对哥哥一种真挚感情的话,那么,今天,突出“好哭”,更多的就是一种对票房和市场的考虑了——这从他们非常冷静地把“好哭”作为一种市场噱头来宣传就能看得出来。
“好哭”成为战争电影的标准,还有另外的效果。
最近上映的《水门桥》中,七连全部牺牲,只有易烊千玺饰演的新兵伍万里一人幸存。媒体说,这很“好哭”;《狙击手》中,五班全部牺牲,只有大永一人幸存。媒体也说,这很“好哭”。
在《狙击手》中,几位战士的牺牲,都至为惨烈——
班长刘文武,身绑手榴弹与美军同归于尽,“只找到一顶帽子”;胖墩先是被美军击碎双手,再击中要害;亮亮身负重伤后倒在雪地上,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躺了整整一夜(这其实是一个漏洞,从常识来说,亮亮很难幸存到天亮),最后用注射强心剂的针头刺进心脏,向其中注射空气而牺牲……
唯一幸存的大永,被坦克上的重机枪子弹击中腹部,他爬过的雪地上,留下一道宽宽、长长的血痕!
有人上传一段在《狙击手》放映厅里拍摄的视频,其中都是年轻的电影观众紧张地闭上眼睛或惊慌地用手捂住眼睛的画面,视频标题是“为战争的残酷感到触目惊心”、“看都不忍,何况亲历”。
观众真的被吓坏了!
如此追求“好哭”效果,自然主义地表现战场残酷,已经使影片具有了一种隐秘的、但绝不是不可感触的反战倾向。
抗美援朝战争是正义战争,没有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就没有此后70多年的和平,我们要永远歌颂伟大抗美援朝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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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写了一篇关于《狙击手》的影评,有人说我对这部影片做了“全盘否定”,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