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 漫长的季节:无产阶级如何扼住命运的咽喉?
看到《漫长的季节》里港商卷走巨款失踪引发桦钢工人闹事这一幕的时候,笔者立刻由“桦钢”联想起了“通钢”(通化钢铁厂)。
刑警队长马德胜被“飞石”打中了脑袋,很快抓到了“凶手”,却“抱怨”打得“太不准了”,不仅放走了“凶手”,还归还了弹弓。
这样的举动源于马德胜本人的正义感和良知。
身为刑警队长的马德胜当然知道桦钢厂里的这帮蛀虫太不是东西了,却还要无奈地给这帮蛀虫“保驾护航”,在得知有任务的第一时间就想抽身离开。
而现实的通钢斗争过程中,一线民警的正义感却来自通钢老工人的感化和教育。
通钢老工人的优秀代表吴敬堂同志一面对工人们讲,“大家要理解警察,警察是我们的孩子”;一面又对一线维持秩序的警察讲,“我斗争也是为你们,如果通钢破产了,你们能当警察吗?”紧接着又讲起通钢的由来,以及与这些“孩子”的父辈们的关系……最终促使一线民警事实上不再为难工人。
相比《漫长的季节》中被艺术化了的正直、朴实、以厂为家的老工人楷模王响,吴敬堂为代表的一群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国企老工人,反而是更有“先进性”的。这样的“先进”源于他们鲜明的“阶级觉悟”,而这恰恰是新时代成长起来的无产者身上稀缺的东西。
“艺术源于生活”,《漫长的季节》却没能“高于生活”,这是由创作者自身的局限性决定的。
《漫长的季节》对王响这个人物的塑造谈不上特别的成功,以至于年轻的观众对中年王响产生了强烈的疏远与抵触,甚至上升到对整部剧“爹味”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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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虚空打靶又或者是在“钓鱼”的伪问题一度冲到了知乎热榜第六
《漫长的季节》里的王响被缺省了两条重要的叙事:中年王响“骄傲”的资本何在?王响身上的正直、无私、以厂为家的品格是怎么形成的?
两条叙事的前一条在电影《钢的琴》中有着淋漓尽致的呈现:“荒诞的不是一群下岗工人在废墟里造了一架钢的琴,荒诞的是一群能在废墟中造出一架钢的琴的工人,竟然都下岗了。”
后一条则在电影《耳朵大有福》和《芳香之旅》中被呈现了出来:
《耳朵大有福》里,面对破碎不堪的生活以及时代症候赋予家庭的种种磨难,最后苦苦支撑王抗美的是《长征组歌》,是曾经的“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
《芳香之旅》里,老崔走后,春芬上街买烧纸突然看见了一个店里卖毛主席画,店里播放的音乐正是影片开头反复唱起的《毛主席来到咱们农庄》,春芬买了一幅大大的毛主席像拿回家,而这时老崔已然离世、不再需要毛主席了,真正需要毛主席像的已然是那个曾经不谙世事的春芬自己。影片的最后,春芬一个人走在人群中,显然那么格格不入,但她的脸上却写满了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