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木:人生感悟短语(四十一)
1. 大音希声,最高级别的修饰词当慎用,不然就会走向反面。“文革”中人们多用“最”字以示极端重要;后来包括“林副统帅”这样的人又自造出“最最”这样的修饰语来表达感情,终成为笑话。当今使用频率较高的词汇是“震撼”,如此多的小事都能让人“震撼”,那碰到真正的大事——如果不能再造出“震撼的震撼”这样的语词——那人真只能无语了。1955年,毛泽东指示:“关于写文章,请注意不要用过于夸大的修饰词,反而减损了力量。必须注意各种词语的逻辑界限和整篇文章的条理(也是逻辑问题)。废话应当尽量除去。”[1 ]
2. 曾被殖民统治过的东亚国家和地区的言情片中的三角苦恋多以一方“已买了去纽约的机票”或另一方在机场目送已经升起飞往西方某国的飞机为最终解脱。这样的结局其实是在误导观众:西方才是人生的“伊甸园”,到了西方也就找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3. 由徐沛东作曲,化方作词,李龙演唱的《我要去延安》[2],旋律优美,但与贺敬之的《回延安》比较,徐沛东、化方的《我要去延安》听起更像一首旅游宣传作品,其心境有些像功成名就后回乡的知青在“忆苦思甜”,缺乏那种对劳动人民生死依存的感情。歌词照录如下:
黄河边,延水岸,黄土筑高原。窑洞前,石磨碾,仿佛回到昨天。风清清天蓝蓝,我要去延安。先登宝塔山,再看南泥湾。我要去延安,先听安塞鼓,再看山丹丹,我要去延安。梦里边,枕儿畔,千呼与万唤。泪咸咸,地平线,万水与那千山。夜无眠,星月远,我要去延安。先去杨家岭,再看青枣园。我要去延安,先喝羊杂汤,再吃黄米饭。我要去延安,先去忆苦思甜,再看山花烂漫。我要去延安,看时间荏苒,看万山红遍,我要、我要去延安。
再看1956年3月贺敬之写的《回延安》[2]:
(1)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杜甫川唱来柳林铺笑,红旗飘飘把手招。白羊肚手巾红腰带,亲人们迎过延河来。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一头扑进亲人怀……
(2)……二十里铺送过柳林铺迎,分别十年又回家中。树梢树枝树根根,亲山亲水有亲人。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小米饭养活我长大。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手把手儿教会了我,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革命的道路千万里,天南海北想着你……
(3)米酒油馍木炭火,团团围定炕上坐。满窑里围得不透风,脑畔上还响着脚步声。老爷爷进门气喘得紧:“我梦见鸡毛信来——可真见亲人……”亲人见了亲人面,欢喜的眼泪眼眶里转。保卫延安你们费了心,白头发添了几根根。团支书又领进社主任,当年的放羊娃如今长成人。白生生的窗纸红窗花,娃娃们争抢来把手拉。一口口的米酒千万句话,长江大河起浪花。十年来革命大发展,说不尽这三千六百天……
评论功能已恢复开放,请理性发表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