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明:随想录(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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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偷税”被高调查处,标志着近些年高涨的民族主义思潮开始降温,也宣告了“民左”(民族主义左翼)通过放大和制造国企—民企对立“复辟社会主义”的破产。同时也表明,官僚资产阶级出于维护自身的利益,业已抛弃民族主义左翼,而向民族主义右翼靠拢,以摆脱持续下滑的经济危机。当然,“民左”的这种失势是暂时的,一旦经济走出低谷,还会被重新召唤出来,以迎对自由资本主义的挑战,但其感召力会大打折扣,因为,对于越来越多觉醒的无产阶级,民族主义这面旗帜实在太破旧,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光鲜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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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微博被封,有网友劝告我讲讲策略,少一些锋芒,多一些蹈光养晦。答曰:账号被封,固然是个损失,但无非换个阵地,继续战斗而已,决不能因此停止斗争,正如革命先辈不会因为有牺牲就放弃乃至背叛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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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大学时,曾读到过一本很畅销《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地下文学”》,介绍的是以“白洋淀诗派”为代表的一些准地下性质的自由主义文学社团活动及创作,包括食指的《我不相信》,北岛的《回答》,礼平的中篇小说《晚霞消失的时候》等。这些作品后来被誉为朦胧诗和伤痕文学的代表作。改开时期也存在一种“地下文学”,只不过由于互联网普及,不再像文革时期那样通过手抄本流传,而是在网上传播。二者都不见容于当时的主流政治和文坛,但立场完全相反,前者右,后者左。我相信,如果将来有人写一本《改开时期的“地下文学”》,同样会很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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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力越来越差了,几乎无法看纸质书,手机和电脑阅读必须把字号调到最大,开车更得小心。与视力的快速减退相反,内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亮和清晰。我确信,倘使有一天双目失明,这种明亮和清晰的感觉会更加强烈,正如30年前我发表在《山花》杂志的短篇小说《预言》中写的那样:“沙丁的目光突然被黑暗遮敝。沙丁知道,那种中断许久的失明状态再次降临了。这将是一种永恒的降临。但他心如白昼,思想的天空澄明无比。”沙丁,是一位预言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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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网友的一些过誉之词,我必须重申:我远称不上什么“文学巨匠”,更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托住这个日益沉沦的世代。如果说我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我的写作始终遵从于自己的内心和信仰,而从未屈服于任何外部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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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以封禁我的作品,关闭我的帐号,屏蔽我的言论,却无法让我停止思考,除非从肉体上消灭我。但他们如果这样做,非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使我的作品和思想在大众中间传播的更快,这显然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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