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强制接种，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7月6日北京，该市卫健委副主任李昂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一项新的措施：进出聚集性场所的人员必须接种疫苗，不适宜的除外，该措施于下周一即7月11日正式实施。
这就两天内的“怪相”给对上了：当天上午网络上传闻的大兴某社区的通知，称如不接种，可能会影响以后的出行看病等；前一天房山某村，如60岁以上老人不接种，则村里将暂停其一家的所有福利待遇。
当时，人们的愤怒，以为是某些街道、或者是社区的为了自行其是，结果到了晚上才发现是自己太幼稚了。
本来嘛，7日到11日，还有几天准备时间，奈何某些人实在是太积极。类似中关村片区这样，连夜开始进行紧急通知，开始在8日就开始严查疫苗接种记录的，恐怕不止一家。
这或许是一种试水，参照欧美国家“疫苗通行证”、“疫苗令”的试水。即打过苗或者感染过的，才能进出公共场所。
然而，效果怎么样呢？仅今年上半年，美国新增20万+死亡，英国新增3.2万+死亡，德国新增2.9万+死亡，法国新增2.6万+死亡，意大利新增3.1万+死亡。而英法德意的接种率此前是高于中国的，并且接种的是“不规范写作医生”口中更好的疫苗。
并且，国家有关部门一直强调的是“知情同意自愿”原则。依据《疫苗管理法》《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传染病防治法》等规定，新冠肺炎为“乙类甲管”的传染病，相关疫苗不属于免疫规划疫苗，只是紧急授权使用的二类疫苗。
而此前多地多次的变相强制接种，甚至未接种不得进入公共场所，几乎都很快在一片反对之声中草草收场了。国家卫健委也多次强调“知情同意自愿”原则，并坚决杜绝将二码联查与强制性接种捆绑。
这一次引发轩然大波，实在是因为北京太特殊了，它有着更为强烈的示范效应。与此同时，这也跟最近多地层出不穷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引发群众反感有关。
卫健委则在7日公布了违反“九不准”的举报电话。
然后，面对争议，北京很快回应了，强调的还是按照第九版防控方案的要求，接种是“知情、同意、自愿”原则下进行，对3岁以上无禁忌症的人群，则是“鼓励接种”，然后，测温扫码+72小时核酸就可进出公共产场所。
收回了吗？的确是收回了，距上一次发布新措施也就一天。
诡异的是，此前疫苗通行证的相关通知依然还挂在当地的官网上；而8日，不止一名网友反映，自己工作的地方还是要严查接种记录，就不知道是滞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了。
如果真的要强制接种，从程序上来说，是不是要先将它给纳入一类苗，直接立法强制？那又是什么将其挡在了一类之外呢？
否则，那不是违规违法吗？
更进一步，其实按照我国目前的接种率，能接种而不接种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早就超过了专家们口中所言的全人群的80%或90%接种就能达成群体免疫，阻断传播。
然而，从上海半吊子的静态管控还能感染60多万人看，这群体免疫也成了泡影。
那么，最大的希望就在于针对脆弱人群的防重症、防死亡。
上海近600名死亡的，都是死于严重的基础病，那么，这些有严重基础病的，又有多少合适打疫苗？有多少本就是是原本不能打而没打的？
另外，学界前沿追踪的免疫原罪、突破性感染到底如何？（参见《指望感染获得“无敌星星”？这也太天真了吧！》）
这些问题导致的疑虑不解决好，自然无法疫苗接种清零（当然事实上也不可能，毕竟有一部分人的确身体有禁忌症哪怕愿意也无法接种），甚至不远的将来打“第四针”（理论上抗体半年大幅削弱）的人也会大幅下降。
真要强制接种，其实也不是不可。
除了最先的应该做的程序调整之外，还需要更扎实的数据。
比如，疫苗对防感染、防重症、防死亡的作用究竟如何？苗对新冠的抗性如何？不同类型的苗对不同的毒株防范效果如何？
又如，死者无论是die of 还是die with，此前都有什么基础病，打没打苗，打了什么苗，大体给与什么治疗方案，这些是不是需要公布？这一点，香港和台湾的公布都比大陆要详细得多。
再如，原本就有打苗后不良反应报告机制，那么这数据能公开多少？详细的大数据又可得出什么结论？不会全部都是“偶合反应”吧？
按说，新冠快三年，打苗也一年半多，全国接种已经超过34.06557亿剂次，这样本量足够大，完全可以进行数据更新和公布了吧（去年5月28日中疾控公布过一次苗的安全监测数据）？
其次，对于有禁忌症不能接种的，是否可以二、三级医院开具诊断证明？除了某些禁忌症，正在发病期不能打的相对容易开外，更为常见的是医生不建议接种，但是医生不能开证明。
再次，如果发生了严重不良反应，甚至死亡，究竟是责任自负、偶合反应，还是做好兜底？大陆没有公布相应的数据，香港的接种14天内死亡个案发生率可以作为参考，科兴为十万分之一，这里头可不会全都是偶合反应吧？复必泰则为十万分之0.68，这数据放到内地该如何计算？
还有，照这架势，大流行一时半会停不了，那么是否还有第四针、第五针？如果针针不息，这钱谁出，捉襟见肘的医保继续吗？与此同时，某公司的利润为什么那么高？
最后，打苗与72小时核酸究竟是二选一还是两个都要，无论如何选择，背后的原因是否需要解释清楚？
总之，只要依法依规、公开透明、做好兜底，相信没有几个人会有什么大的意见。
【文/重楼，红歌会网专栏作者。本文原载于“针砭药石”公众号，授权红歌会网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