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处理好人神关系,再怎么提“知识分子改造”也难得到预期效果
【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又大面积重提“知识分子问题”、“知识分子改造”――那时我还青涩,也曾投稿参与呢,因此记忆犹新;而这些知识分子恰恰是新中国所培养,对社会主义体制有认同,曾经改造过他们的前任知识分子,正如我们经常诧异发现:大言改造他人的人倒是更象他口中“需要改造的人”――今天从事“改造他人”,明天却被他人所改造。
我们该怎样理解这个问题?】
确实,中国的知识分子始终是个强势集团或阶层,虽然不断受到批判、挑剔,但是越批判、越挑剔就越强势。如果理解没错的话,苏联斯大林时期的“知识分子改造”传承自基督教神学中的“人的改造”传统,而我国哲学中的“知识分子改造”来自苏联输入影响。
中国本土哲学有“性善论”和“性恶论”辩论,但从未取得过文化一致,对人的道德要求只不过“远小人”,达到至圣至真的提高,不是“去罪化”改造;况且这方面的文化没有达到一个较高境界,经常游离在碎片化甚至章句化、辞言化――比如对圣人的要求是“格物致知”、“修齐治平”、“三不朽”、“性命学平”诸如此类。
“人的改造”是一种“去罪化”过程,乃基督教神学所固有,他的基本教义“人生而有罪”,并建立在此基础上的“赎罪”说、“末日审判”说、“天堂地狱”说等等宏大叙事,构成了基督教庞大的“人的改造”哲学体系。前苏联的主体部分是俄罗斯,俄罗斯是基督教文明,那么建立其上的苏联就不可能与之完全割断联系,必定存在藕断丝连的联系,“知识分子改造”就是这样的联系之一。
当然他们的内涵完全不一样――比如“知识分子改造”不再是“去罪化”改造,而是阶级改造,所说“联系”主要是指文化传统、人类思维等方面,比如相对于“人生而有罪”假说,相应就是“知识分子固有的需要改造方面”;比如相对于“天堂地狱”说,相应就是“知识分子融入无产阶级”;比如相对于“末日审判”说,相应的就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斗争实践”……。
等等这一系列相似性,推而广之,你就不能否定其中的文化传承性。之所以将“知识分子改造”与斯大林苏联深深绑定,因为在我的认知中,所有领袖人物中,斯大林关于“知识分子改造”的论述是最多、最全面的,列宁时期也谈,但那时建立政权时期,主要还是谈“联合、团结知识分子”。
我国“知识分子改造”理论深受斯大林思想影响,比如不认为知识分子是个独立阶级,而是依附阶层――依附于工人阶级就是工人阶级一部分,依附于农民阶级就属于农民阶级一部分,但这个依附阶层需要改造才能彻底融入;而有些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知识分子就是个独立阶级,他能够独立自掌自己的命运,无法改造只能合作。